1980年10月3日:
昨晚到城北体育馆看全国排球甲级联赛,江苏队对上海队(张虹的亲戚是江苏队的),打得精彩。看完后已是十一点多了,夜班车已收,我们在车站白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只有步行回来。幸亏除了张虹还有湖南来的三个同学同行,彼此照应,一路上却也快乐。半夜一点多,在胜利中路一家屋檐下,碰到一对青年男女在谈恋爱,这是年轻人的事啦!今天,洪昆说想不到我们对排球有这么大的瘾。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是体育迷,很多体育比赛我都喜欢看,学习那么枯燥,有好的体育比赛更不愿意错过。
1980年10月10日:
《光明日报》上的“李谷一和乡恋”一文是为李谷一鸣不平的。我也觉得,作为一个演员,一旦有了名气,赞誉和诽谤就成比例同时增长,根本不是艺术上不同意见的探讨,简直就是不顾一切地乱说,前一段时间甚至有人说李谷一和刘晓庆盗卖黄金,是谣传吧?
1980年10月18日:
我们班的日语课最近发生了一些问题,同学们对唐国相老师的教学很有意见,但是他对同学的意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责怪大家不好好学习,也许他没能调上一级也怪学生不说他的好话?我们反映到聂老师那儿去,聂老师与外语教研室商量,都觉得这个倔老头不好办。科代表王田找他提意见,被他一口打了回来。去年一年教得是啥?我们都忍下来了,今年又来受这份折腾!今天上午,有几个男同学忍无可忍终于罢了唐老师的日语课。唉!我不能说宪法允许的罢课是无理的,其实我自己也不想去上这个课,可我是班长,不去上课不行。唐老头在课堂上大发脾气破口大骂,听意思主要是骂“鼓动并积极参加”罢课的科代表王田。唐老头说他不教我们了,让我们“另请高明”,如果真是这样,也算达到了罢课的目的。
今天清芳结婚。下午,班上多数同学都去体育学院贺喜。婚礼很简单,但是挺热闹。如今的年轻人结婚一套家具齐全,有大柜、小柜、沙发、沙发床、落地式收音机、落地式台灯……我们送的钱买了锅碗瓢盆,倒也实用。我挺羡慕她家的沙发,以后回去也弄一对。
1980年10月19日:
正感到生活无聊,今天下午就出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自从洪虹的衣服裤子丢了以后,我们就成心要抓小偷。今天中午我洗了军装,没敢晾在外面,下午三点左右起床后才晾了出去。我和洪虹刚坐下学习,忽见两个半大男孩在围墙边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立刻引起我们的警觉。他们摸索到我们窗下时,我不慎将头扬了出去,被他们发现了,仓皇逃走。我们以为他们不会再来了,但没想到这两个小子贼胆包天,可能也是因为没偷到衣服不甘心,不一会儿功夫,他俩又转回来了。他们在楼中间那儿捆竹竿,可能想偷别班同学晾的一条裤子,竹竿短不能用,他们又摸到了我们窗下。这时,洪虹已经通知了男生刘璋南和彭新沙,加上张虹,四个人分别把守住两个路口,我屏住气躲在窗后。不一会儿,两个贼开始行动,用竹竿挑动我晾在窗户外面的军裤,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大叫:“抓到!逮住!”跑到楼下一看,两个小偷已经被洪张两位“虹”女将和彭刘两位男同学拿获,扭送到保卫处去了(洪虹的裤子是否有望找回?)事后我们激动了好久,后悔没狠狠地揍那两个小子一顿,只有刘璋南给了其中那个大点的一个耳光。还有笑话呢,大家喊捉贼时,李开民正在厕所里大解,听到喊声以为女厕所进了流氓,提起裤子跑出来堵住通往女厕所的路,后来知道不是女厕所进了流氓,便返回男厕所继续大解。刘璋南得到洪虹抓小偷的通知穿着拖鞋跑了出来,随时准备甩掉拖鞋,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赤足追击,真精彩!把小偷送到保卫处时碰到上次和我们吵架的那位干事,当然这次不会吵架,可能他心想我们几个真泼辣。我们班女生外地来的都比较泼,能量大,会吵架还会抓小偷(清芳算重庆的);成都的女生何光文泼辣一些,李治明苏家荣居中,张孟贤最秀气,大家都挺能干的。今天太兴奋了,笑死人不说还立了点小功,为民除了一点小害,不过洪虹的裤子找回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1980年10月28日:
为林国强与张陆闹矛盾的事,我今天找张陆了解情况。他倒很爽快,马上承认主要是自己的不是,说自己不该先骂林国强,也不该说林国强是地主的儿子……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机会向林国强“解释”一下(没用“道歉”这样带刺激性的字眼)。想来也有趣,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站在那儿一人多高,还这样孩子气。何必呢?同学一场,友情为重,毕业以后天各一方,想见还见不到呢,何必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1980年11月6日:
这几天,学校里反对科学院抛弃我们的风潮似乎有增无减。昨晚,男同学们敲锣打碗吹哨子,高呼:“罢课!罢课!”然后在二舍和五舍之间的空地上举行集会,有人发表演讲。今天,学校当局煞有介事地写了一篇《通告》在广播上播出。《通告》中谆谆告诫同学们“不要上坏人的当,警惕别有用心的人”……对此我大为不解,同学们反映自己的意见有什么不对?上了谁的当?可笑!在这次事件中,我们班还好,没什么动静。我们经过十年动乱已经麻木了,昨晚他们闹得那么热火朝天,我们却睡在床上不起来。今天早上,我看见学生工作部和团委的罗老师,刘京美老师和我们系的曾老师都忙颠儿了,该着他们忙,尝尝滋味吧。
《光明日报》上登了一篇反映当前大专院校政治理论课存在问题的文章,主要问题是学生不愿学老师不好教。我们毕业将步这些老师的后尘,想想都寒心。今后如果我真当政治老师,应努力闯出一条新路来,思想要解放一些,把课讲活。现在还是要多看些书,扩大知识面有好处。
闹了三周的日语老师的问题解决了,还是车老师来教,这下同学们满意了。不过,唐老师那儿还是应该去安慰一下。那么老的老头子了,总有些自尊心,受到学生这么大的气,心情之抑郁是可想而知的,应该去安慰安慰才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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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05/06/22 @ 00:49
我当年也旁听过日语课,老师是车成,脾气非常大。
上课迟到的同学,一律不准进教室,都在门口站着,
直到他讲到某一段落停下来,才准进教室。
我至今记得他的东北口音,训我们:
“你们到底肖不肖嘛!要肖怎么不好好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