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
四
这就回到“我们教研室”打锣我经常不在这个问题上了。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个天大的问题:人活社会,或者说人活地面,得按物竞天择原则与环境连接,其中最重要的是,找准并连接经营好对命运具有统治力的强势要素。这种能力后来被称为情商,而这个问题大得来足以覆盖你的整个人生甚至子子孙孙。所以是个天大的问题。
但是我恰恰就是在这个天大的问题上有问题。这在当时就是问题,而时至今天,单是看看毕业分配对78711们意味着什么,就更看出问题。但是问题主要还不是出在我智商不高情商更低,而是我到了地面上一看,就发现那个强势要素,竟然就是那个“吃屎的怪兽”!而“我们教研室”就是它派到马师班来打锣的!真是冤家路窄!
我想都没想,就决定离它远点,对“我们教研室”及其打锣的地方采取了不以为然的态度。
认真说到“我们教研室”打锣,现在我可以说了,其实我很快就发现,他们打的,是把我们当猴耍的那种锣,而我再笨也知道,我即使曾经是猴子,那也是很多很多万年以前的事了,关键是“马师班”因此暴露出它实际上是“马戏班”。这使我非常不爽。但这就是教给我的饭碗。
当时他们主打的锣就是弄课程,而我对所有的课程们,原则只用考前一周背题。课堂原则上是要去,但这个原则上还有我的两个原则:1,不能跟训练比赛冲突,2,在课堂上你讲你的我干我的,你不能影响我。《统计学》考试违背了我的原则,我就只做了前面一部分题,算算分数够了就跑了,因为在川医有场足球赛,他们不能没有我这个右边锋。结果分数是《统计》62足球3:0。由于全班都在90分上下挤成一坨,以致于财院那个叶老师或者聂老师看不懂这个62,还专门请教洪虹,说这个刘璋南是不是脑壳有问题。洪虹为掩护我,只好说她本人确实也不清楚刘璋南当时神漂梦游到哪里去了,但是脑壳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谢谢美丽而且从善如流的洪大姐!
读了四年我都没有弄清楚那书应该怎么读。按照标准流程要求,预习123,课堂123,笔记123,作业123,背题123,考试123,仔细一看,就是书上的123。我的读法就是直接背题123,考试123。于是毕业。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唯一出过的事故是《党史》,课程印象只深在我认为肖老太爷他本人应该说“贵党”而不该说“我党”;当时进入考前一周时我就准时发力,不料用力过猛,“背”起“邓小平千里跃进大别山”,考完出来,我奇怪怎么解放战争一道题都没有,这才知道本期课程只到抗日战争,所以我属于孤军深入。四年,课堂上就发过一次言。当时我们批评人爱说他挨毬,有篇文章说斯大林在新经济政策问题上有点挨毬,我就忍不住在课堂上说挨毬。下来王田还表扬和提醒我,说这样一来老师们有可能知道这个班上还有你娃这个人了。
其实我对此并不在乎,事实上我对整个“我们教研室”都不在乎。一次袁老太婆的哲学课想拖堂,我立即当场抗议和制止,袁老竟只好让步下课,之后吴老前来弹压,我也当众顶撞回去,竟使他下不来台。“我们教研室”打锣的地方只牵涉我的饭碗不牵涉我的革命,我们应该划清界限保持距离,所以我当时认为是他们越界了。在早已不再参加别人的革命的前提下,得以我的革命事业为重,我不能让马列主义影响我的革命事业。关键是我把饭碗抓紧了的,这就够了。
我真是无意对教研室或老师们有什么不敬,但是也确实不想为此表示歉意,这与什么叛逆﹑特立独行﹑孤傲个性完全无关,但我确实对“我们教研室”就是很有距离感,或者说根本没有亲近感。我说到的78711,真就没有“我们教研室”的多少影子。我知道,作为教师教了四年,却得不到学生感情上的认可,实在是件非常令人沮丧甚至悲哀的事。我真是不记得有谁是甘心情愿虔诚向往投到他们门下的,我们却有点像热切奔家却被拦截的孩子,被弄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是他们这拨顶替者不期而至夺门而入,甚至像个“后娘”,为了得到饭碗,我们只好需要后娘,但是“后娘难当”,他们身不由己地做了费力不讨好的事。其实更应该感到悲哀甚至愤怒的是学生,马师班虽然看是能带我超越“之前”,却也粉碎了我原本充满期待的“之后”。谁能评估我们为这个“马戏班”饭碗付出的机会成本?这还使我们缺失了人生的一段美好的感情,我就为我这一辈子没有在大学阶段,在我热爱的学科领域得到一个情同父母的恩师而抱憾终身!
当然,这样一来,他们的行为得当与否,是否称职,甚至他们“马戏班”那种锣打得好不好等等,我都没有在意过。同时仔细想来,他们确实也没有专门刁难过我,我们之间实际上只是互不在乎。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自身没有问题,问题之根本在于,他们背后是那个“吃屎的怪兽”。这就是我当时的问题。
大家只注意到了林顿崔万里因病离开,但实际上我的问题更严重,是前面说到的那个天大的问题。严重在于有残缺,而且不是一般“缺一根弦”的问题。人脑如电脑,得装上最好的的应用软件,前提是必须准备好一套与之匹配的承载运行系统,或者说心理发育过程中形成趋利避害人生价值观。我就是这个有残缺。原因在于当年在泸州二中,刚刚怯怯地把脑壳伸出来,说看一下人生,结果还没有看到人生,当头就挨了一大闷棒,刚才说到的承载运行系统,正在准备还没准备好就被打变形了,我的脑壳复杂一点的应用软件就装不上,结果就在我的革命理论指导下,自动装了套以“江湖义气”为核心的应用软件,这确实是简单的老软件了。它的特点是很偏重于“好朋友随性情”,但疏于趋利却强调避害。我是说我的问题,就是被打成了终身心理残疾,就是顺“历”成“障”,和“吃屎的怪兽”之间有心理障碍。当我逼不得已赌进马师班时见到它,当然对它充满抵触、敌意、仇视,还有点象个斗士。而骨子里实际上是恐惧。据说心理学上讲恐惧感导致侵略性攻击性,这就难怪我爬出地面头昏脑胀还瞎蹦乱跳。而我自己准备的与那头怪兽之间的单边协议是:我保证知趣,不奢求不指望给我柔情蜜意,但是谁要再“割”我,我就只有随时拿命和它拼了。反正我实在是不想再回到地下去了。这就是我让人觉得不够革命甚至有点反动的原因。这很冤枉。这就是我赌进78711时的情况。对“我们教研室”的不在乎表明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很危险。硬件有问题是转不动,软件有问题就乱球转。乱球转就危险了。
续)
刘璋南:78711和我的革命生涯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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