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唐卡艺术随笔

参观唐卡艺术随笔
杨益民
2021/08/15

唐卡
金银玛瑙藏红花，法王鼻血朱丹砂。
佛祖心念虔诚勾，因缘佛性屏息画。
勾出无相无声色，画就修行养性法。
浓彩晕染佛世界，得天独厚藏文化。

前些日子去紫竹公园闲散，偶遇紫竹院福音行宫举办“隔山对话――唐卡艺术精品展”。共展出西藏和尼泊尔唐卡大师精品绘画86幅。

我没有去过西藏，但从这些精美的绘画中，仍可以想象唐卡画师们或端坐在西藏雪山脚下，或沐浴在加德满都的阳光里，口诵佛法，静观百态，心洗妄念，笔摩经意，将信愿佛理、深微妙法、世事更迭、阴阳轮回，化为红金绿靛的唐卡佛画。

唐卡或许可归为平面装饰画，但唐卡画师仿佛发心似的想在平面中绘制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重叠幻境。孜孜以求地在每一可能的微小平面中营造佛教空间感。画师们把自己的虔诚、专注、才华、信仰全部寄托在这一张张精美的唐卡里，是希望用至纯至美的艺术来教化众生吗？

不去考虑人类历史上的宗教经典，只谈文学艺术。某种意义上讲，文学史上许多文学流派，文学名著都涉及宗教，或暗示、或明喻、或借助宗教题材来宣扬宗教精神信仰，或赞颂宗教英雄，唤起民族之魂，……。

基督教早期的“圣经文学”与“教会文学”；盛行于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文学；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文学，16世纪宗教改革文学，18世纪欧洲启蒙运动文学，19世纪的欧洲浪漫主义文学；19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初的欧洲现实主义文学，……，都离不开宗教题材。

例如，奥古斯丁的“敬神自白”《忏悔录》，法国英雄史诗《罗兰之歌》，英国史诗《贝奥甫》，西班牙史诗《熙德》，薄伽丘《十日谈》，乔叟《坎特博雷故事集》，伊拉斯莫《愚人颂》，但丁《神曲》，弥尔顿《失乐园》，歌德《浮士德》，班杨《天路历程》，霍桑《红字》，还有莎士比亚和易卜生的戏剧，华兹华斯的诗歌，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更有托尔斯泰的惊世巨作。……

还有中国的古典名著《西游记》、《红楼梦》。

西方有许多宗教题材的绘画与雕塑，各种绘画流派甚多。但专门画宗教画的流派，我不知道有哪些。

唐卡的题材包罗万象，有宗教画、传记画、历史画、反映生活习俗的风俗画，还有反映天文历算和藏医藏药、人体解剖的画等等。但最主要的还是宗教画。

广义上的宗教艺术（无论从时间和空间）可以大致分为两类：1、宗教文学（小说、诗歌、戏曲等）；2、宗教艺术（音乐，绘画，雕塑、建筑等）。基于宗教在人类文明史上的重要性，要了解某种文化，必须了解其宗教历史和精神信仰。我们这些方外之人或许永远也不能领会其精髓。悲夫！

下面附图是展览中的部分唐卡，供有兴趣的朋友们了解和鉴赏。

唐卡按其内容大致可分为如下几类：

1、佛像及佛的生平：

表现的主要题材与内容多为佛祖释迦牟尼的本尊故事，形象多为佛祖的成道像和说法像。构图往往为中心拟对称式，画面中心佛祖多呈跏趺坐姿，佛像形体、容貌、姿仪皆祥和、端祥、庄严。画面四周则是其它佛像、菩萨、护法、主师等环绕。据说这类唐卡造像的比例都有严格规定，一切形象均按《造像度量经》的比例规范要求塑造。此外还有其它佛，以及描述佛祖生平的唐卡。

2、菩萨类

这是“觉悟的众生”，分为两类――胁侍菩萨和供养菩萨。胁侍菩萨协助佛祖弘扬佛法，教化众生，是修行层级最高的菩萨，如文殊、普贤、观音、势至等八大菩萨。供养菩萨是为佛陀及弘扬佛法做供养的菩萨，常画于佛座下面，或八大胁侍菩萨之外。还有许多汉传菩萨，其形像各异：多臂、多目、多首，面目或和善或狰狞。

唐卡更多表现的是宗教人物，但只认识或知晓这些人物是不可能完全看懂唐卡的。还必须知道这些人物的生平故事，他们之间以及与芸芸众生之间的相互关系，构图的宗教规定，绘画表现构图方法，用色用料手法等，更别说还得神会蕴含其中的宗教精神与意义。

就拿这幅“观音菩萨”图来说，首先从法相、手印、坐姿等看，认识这幅唐卡画的是“观音菩萨”。然后还应该知道绘画背景的意义：观音菩萨的故乡在雪山之旁，所以其背景中有雪山，雪山流下的水最终汇入大海，所以唐卡下半部画的是海洋。

另外与西洋绘画用透视来呈现静物的远近和立体感不同，唐卡用大小和分散来呈现远景效果（这一点与中国画有些类似）。所以雪山和海洋小而分散。同时也用大小、位置和色彩来画主神与其它人物，以突出主神的特点。例如此卡中以很淡的色调来画观音菩萨，以表达他的圣洁和慈悲情怀。而围绕其四周的护法、金刚形象小很多，他们的背景颜色又相对厚重而深沉。这样既突出了观音菩萨，也使护法与金刚等的深色背景与前面的人像形成对比，体现出庄严、肃穆与威怖。

3、度母类

这是三世诸佛之母，及一切众生之母。分为绿、白、黄、蓝、红五种。诸多度母形象中，既有美丽慈祥的，也有凌厉恐怖的。美丽慈祥自不待言，凌厉恐怖显现的是“以恶制恶”，即如果逢险恶之人破坏佛法，则必以忿怒来震慑之。

4、财神类

藏传佛教财神有五十多种，各种财神形态各异、各司其职：物质、财富、精神、寿命、富德……，芸芸众生的一切事物都在其管辖之中。在所有财神中黄、绿、白、红、黑五大财神是藏传佛教各个教派普遍供养的。黄财神是密教之护法神祇，列诸财神之首。

有趣的是，道家也有财神（赵公元帅），但道家财神所管有限，只专司金银财宝，迎祥纳福，发家致富。

中国民间还有“五大仙家五显财神”之说。五大仙家为：“狐（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和黑（乌鸦）”。这五种动物是招惹不得的。
五显财神为：通俗的说法是“福、禄、寿、财、喜”，其中正财神为赵公明。也有称南齐柴姓猎人五兄弟为五显神财神的。
除此之外，还有文财神“财帛星君”和“武财神”关圣帝君的说法。道家神与中国风俗文化混杂，道不完，理还乱。

5、其它类

如各个时期的高僧大德人物和历史人文等。唐卡艺术表现内容涉及到宗教、历史、政治、文化、社会生活、民族风情等诸多领域，堪称藏民族的“大百科全书”。

据说在西藏谢竹林的寺庙里敬奉着一尊奇特的女肉身菩萨，约40厘米高，头箍银质锦丝宝冠，身披五彩锦袍，面部肌肤呈现棕色圆润，双眸半闭。据传她是吉祥天母的肉身转世，约十二三岁的年纪，肢体呈收拢状，为度母姿势盘坐，值得惊奇的事，肉身从未经过防腐方法处置，从她圆寂至今已近千年，其毛发依然在生长，同时肌肤仍旧保持紧致和弹性。有去过西藏的是否见过此肉身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