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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号称天府之国,其实也就是成都平原比较富饶。李冰的都江堰是战国时的工程,造福成都平原两千五百年。文革时学校请老农民来忆苦思甜,很容易就会滑到六十年代初。在成都平原上,除了人祸,真没有什么会让人饿肚子了。
走出成都平原,不说环绕盆地的崇山峻岭,就是在周围的丘陵地区,直到70-80年代,生活都是很艰难的。
下面这幅小画,是当初在Windows 3.1上用鼠标涂的。鼠标确实像只老鼠,东跑西窜,很难控制。画这幅,是想起当年去金堂山区的春元家。
我的高中是在文革后期,轰轰烈烈的运动基本都过了,大家阶级斗争的弦也已经松下来了,到处跑跑不会有什么麻烦。一个夏天的周末,我和几个哥们决定一起去春元那里玩玩。春元是哥们建国的表哥,一个人在金堂赵镇那边的山上。金堂属龙泉山脉。 龙泉山山都不高,和秦岭大巴山不能比,在金堂一带更基本都是丘陵。丘陵地区没有丰富的水源,庄稼不好种,但是以柑橘水果等闻名。
那天我们中午骑自行车出发,一个多小时就进了丘陵地区。然后就是人骑车车骑人爬山越岭。折腾了大半天,直到深夜才在黑灯瞎火中找到春元家。那时候山里面没电,晚上没有月亮的时候,一路是真正的黑灯瞎火,魅影幢幢。
我们半夜三更敲开春元的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春元尽其所能地款待我们。当晚的主餐是是“咸辣浆糊”- 就是面粉加水熬好,放点盐和辣椒粉,再滴上几滴菜油。我们几个人大半天赶路爬山抽了一条烟,却没有吃东西。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记得煤油灯下吃浆糊是无比的爽。我们自己说是吃得“前脚打后脚”。当然这话本来是说狗的。只有狗才有前脚后脚。
晚饭后已经是大半夜,但我们还是跑到屋外的果树下在黑夜里继续抽烟聊天。山上的好处是晚上有风没有蚊子,在夏天正好。春元家当然没有多余的床让我们几个大小伙子认真睡觉。我们就是聊天加打盹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的早餐是剩下的“浆糊”,加上一些明显营养不良的早产青梨子。春元的果树上也没有什么适合我们打秋风的。
早饭后,扛着一条老掉牙的火枪,春元带我们上山,说是为午饭做准备。路上,一个哥们看到路边树上的青涩小果子,很兴奋地大叫“小苹果”,风快地采下几个,开口就咬。春元还来不及阻挡,这哥们就开始惨叫。原来那不是什么“小苹果”,而是还没有长成的核桃。他那一口下去,差点崩了几颗牙,蹲在路边痛苦万分。
一两个小时后,春元带大家打回二十几只当地人叫“蛮嘎嘎”的鸟。蛮嘎嘎长得象麻雀,但大一些。据说比较傻,容易打。回来开膛去毛,烟熏火燎,一阵忙乎。吃饭的时候主食还是“浆糊”,但是有红烧蛮嘎嘎了。蛮嘎嘎很快被大家一扫而光。虽然再也记不起当初的滋味,几十年后大家和春元再聚,说起“蛮嘎嘎”,还是一样的兴奋。
90年代中我出国10年后第一次回国。和当年的哥们又去了春元家。那时春元已盖了新房,拖家带口了。他的新家和包养的果林还在那山上,但今非昔比了。聊起当年的“浆糊”和“蛮嘎嘎”,春元还很歉意那时候的贫寒。不过听说“蛮嘎嘎”已经绝迹,大家都觉得好遗憾好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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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11/11/21 @ 00:42
“前脚打后脚,尾巴铲脑壳”😁
就是这个。居然你也知道。看来人民的智慧是不受地域限制的🤣
这句应该是从小讨那里学来的,包括 “药品仓库失火啦……..” 、“风….吹开了我的裤档…..” 等等成都街味的!
听你说过的是 “菜花蛇咬到蜞蚂,造孽”,这个也是要唱出来的🤣
哈哈哈,这些都是夜话的经典🤣🤣
多多多拉多拉多拉多拉索米,
市大监坐牢的不止我一个,
米米米米来多西拉多来
妈妈你不要为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