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瓦修发自内心深处的怨恨，他自己带来了这庸俗不堪的团长；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捏着衣领，并且不安地轻轻用靴子踏着铺道。他愈来愈悔恨这不可容忍的小人，那是因为他要力图接近克拉拉太太的金色卷发，或更准确地说来是接近她的铜矿。林茨毛尔最后几句特别的昏话，终于也解除了他懦怯的舌头，他对伙伴说：
“不过，团长兄弟，您凭借如此锋利的军刀般的舌头在此砍杀，您的话语犹如petola（拉丁文：脱韁）的马儿在驰骋。我们的漂亮太太所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原因。我读过许多简史，那里面就有女人们驾驭伟大英雄的事。例如，像克列奥帕特拉夫人使著名的安东尼将军陶醉等等。当女人们发起进攻时，如大炮和子弹。如您，团长兄弟晓得的一样，能击倒钢铁般的骑士。不是真的吗，美丽的太太？”泰芬巴赫附和着，并且朝着克拉拉酸溜溜地一笑。
寡妇竭力忍住了大笑。
“哈，哈，哈！我不知道，”她在椅子上前仰后合，并且说：“如果我们女人是大炮，呶，塞尔瓦修先生，别责备您的播弄天堂传说的伙计。那有什么呢？天性本不是邪恶。你们用来讲话的舌头只是血和肉，并且你们用蜜把它裹住了。要永远用天然的舌头讲话，团长先生！甜蜜在口中到头来也会倦怠的，嗯，”克拉拉继续说，把头朝向后面，她的金色卷发仍然披在肩上……“倘若我没有军队，没有武器进攻您……单独地，而您带着一支大军呢？”
“上帝保佑您”，团长笑了。“我会像抓老鼠似地抓住您！”
“过后我也会抓住您的！”克拉拉回答，明快的眼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
团长于是瞠目结舌。
“我抓您，您又抓我！像打炸雷，是吗？”
“嘿，瞧吧，那是军事秘密”，克拉拉狡猾地补上一句。一边说，寡妇一边取下胸上的玫瑰花，并且用它敲着绸衫，最后把玫瑰花掉在了熊皮上。
两个军人都跳上前去拾起玫瑰，团长几乎都要跪下去了。使克拉拉更其迅速。她闪电般俯身，拾起了玫瑰，与此同时，团长看见了克拉拉那光滑的劲背。他的脸庞红了起来。
“太太，把它送给我吧！”林茨毛尔请求道。
“给我，”塞尔瓦修可笑地求道。
“给您呢，还是给您？”克拉拉狡黠地问，“为了什么呢？”
两人正要准备回答，仆人打开了大门，禀报道：
“尊敬的格列高里亚涅兹希望向您阁下致敬！”
“我们将尽心地接待他！”克拉拉回答。一股热血冲上她的面颊，眸子里也冒着火焰。
“克罗地亚的一头熊”，团长喃喃低语。
“太不是时候了！”将军痛苦地补充道。
巴维尔苍白而平静地走进客厅。向太太鞠了一躬，也向军人们致了意。
“首先”，青年人向太太说，“代表我父亲向阁下鞠躬致敬，他希望，我看见您健康如故。阁下已然知道，我本不愿来，但遵照我父的命令，即一些有关计算萨莫波尔农奴的事项而来。我父还命令我，同阁下按良好的意愿和友谊，不要仇恨和官司，对这件事订出规矩。阁下，原谅我，骑马闯进这里来，传达我父亲的命令。”
克拉拉探究地瞧着这青年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