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匠的宝贝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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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地亚得到了一个总督。爱尔涅斯特大公很艰难地做出了决定,退还了这个国王古老职称,寻思着,该由发誓效忠国王,而不是效忠人民的将军来统治王国。然而,土耳其的压力已经烧着了各阶级的爪子,可是他们仍然忘不掉他们旧有的权利。聪明的大主教德拉希柯维奇决定了自己的头目,他也按古老的风俗给克罗地亚一个主子,附带说:“使人们得到总督的忠诚,要听命令,要使亲王殿下离去。”一下子,国王陛下的将军,宫内大臣松涅克和泽列伯吉斯特·翁格纳德男爵阁下成了达尔马蒂亚、克罗地亚和斯塔沃尼亚的总督,名气轰动全国。人们对此惊恐不已。关于翁格纳德,他们很少听说,关于他人们也正好没有人想到过,在克罗地亚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究竟如何。他是个斯蒂利亚人,异种,人们会惧怕,他要放火烧克罗地亚古老的权利。但是翁格纳德们早在若干年前的苏特兰这边还拥有财产,他们甚至还“注了册”。克罗地亚人乃至于不能说,强制他们承认形式上的外国人做总督。特别是,巴卡奇人是翁格纳德们的好朋友。吉斯特本人只是个军人——将军。他生命的大部分消耗在克罗地亚外的戎马倥偬之中。他只注意的是军法和服从,于书本和王国的权利都很荒疏,但只要是亲王殿下的意志,却会不顾其他的法律。他又是个鳏夫,他的女儿们住在卡尔尼约尔的亲戚处,这时他奉命在世上浪荡、进攻、退却、豪饮、赌博。一五七八年他当上了皇家卫戎司令、驻扎恩格尔。他坐在那里闲耍无事,干些钓鱼、打鸟的勾当。克罗地亚人奇怪地瞧着、听说,给他们预定了个怎样的总督,翁格纳德本人更奇怪地注视着,他在梦中也未曾希求过那样的职位。他丢弃了骰子和酒器,高高兴兴地向克罗地亚进发。这时克罗地亚人也说:感谢上帝,也不问问他怎样,只要他是总督。

在贞女和女殉道者、圣阿卡塔日,那是一五七八年的二月的第五天,举行了全国的绅士和贵族大会,按照古老而庄严的风俗,为新的“期待已久”的总督加冕。皇家委员会成员已在萨格勒布:总主教尼鲁·德拉希科维奇和吉列斯托夫·可尼格斯堡阁下。贵族们和下层贵族成群地聚集着,委员会和城市的代表忙忙地站到各自的旗帜之下,而总督的骑兵队伸展到关税所和哈尔米察的帐篷边。新主教伊万·摩斯拉瓦奇基一天接一天地招待贵族们。机灵的德拉希科维奇心情豁然开朗,舒畅,向最固执的商界巨子讲明,现在一切都已完美无缺,贵族们的权利已立下了坚固的基础,较之圣斯特瓦教堂还要牢固。新总督大人也是克罗地亚的贵人,当议会要选择其他上层人士的时候,他也会知道保护祖国的特权,因为爱尔涅斯特和卡尔亲王殿下的顽强意志是:对各阶级(status)要完全保留他们的特权。大家唱呀,吃呀,喝呀,一切都很欢畅,到处都听得见,”Vivat banus!(总督万岁)虽然是严寒,冻得干裂,在萨格勒布的屋檐下都悬起了冰棱。大肚皮的市政法官伊万·特列迪奇还是汗流满面,好像在收割庄稼。首府萨格勒布应该按黄金大赦书的“权利”,向每个新任总督赐予烤牛肉和足够的面包。为了这个原因,好事的法官用了七个匈牙利弗洛伦和六十个小钱从玛特·维尔尼奇那里买了根有用的巨人像,在尼契约·提霍迪奇师父那里订购六十八个小钱的面包。城堡焕然一新,市法官的权杖要重新涂彩,尤其是城市之钥要凃金,这钥匙要向总督呈献,城市的大炮也要整治一新,市政府里的新炉灶要修起,总督将在这里居住。随后······各方面的事都要纷扰纠缠,这一切都落在这可怜的法官头上。”还会有那一类的事的。法官说,“总督连癞子钱都没有,他的军队总是饥肠辘辘,他们应得到给养,黄金大赦书市那么说的,那时候就好向新总督慷慨大方了,因为他能向本城表示巨大的帮助。”法官先生只有关心吃、喝。但是市政府书记官尼契约·卡普陀各维奇的汗水也无情地流淌。他钻进自己的小屋子,打开身后的门,作一篇扎实的拉丁语演说,用它来向总督大人致敬。他已写了四个满篇,才写了演说的开始和符合修辞学的结尾,唉!他已然用去了两根羽毛笔。而灵感仍未降临!终于,教堂执事夏尔克维奇先生续上了个尾巴。但这并不只是为松涅可的男爵耗费墨水。尼鲁·怀尔费尔红衣主教大人用九十个诗般的赞美曲来为翁格纳德的不认识的大作增色不少。

当然在上城里众说纷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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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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