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达高高的顶端,”卡普托洛维奇有点惶恐。“那富饶的田野是奢华之路,而那莽莽之颠却是达道法之小径。我就要问gloriose prorex noster(拉丁文:哦,我们的副王),谁是那个海克勒斯?当我看见您那高大的体魄,您那深邃的英雄慧眼的时候,还用得着问吗?当我亲眼看见海克勒斯走上了那条道德的不毛之路时,还用得着问吗?阁下,我们多么欢迎您攀登我们这古老的格里奇山啊!”
翁格纳德不大喜欢拉丁语,虽然他也懂得那么一点点,由于对这不高的高个子作如此形象的演说,简直是用黑眼睛代替灰眼睛。为了更好地在萨格勒布道德的荆棘丛生的小径上继续前进,他突然简短地说:
“好,好!“马刺一动,忙忙地同贵族们往前赶路。
可怜的卡普托洛维奇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直到那推推搡搡的拥护把他给挤到上城为止。
萨格勒布卫城的代表面前,在克罗地亚绅士、贵族的联席会议前,克斯特·翁①西塞罗(公元前106—前43)古罗马著名演说家。
格纳德男爵将右手放在圣新约全书上面,向人们宣誓,他将保护本区域的
权利。人们把他抛举了三次,喊着“Vivat banus!(拉丁文:总督万岁!)”——克罗地亚这下可有了自己的总督了。翁格纳德奇怪地瞧着,人们这是在干什么,因为他一辈子从未见过这类事。但是,当有名的status et ordines(各阶级和各教团)开始挑选职员。在冗长的拉丁语演说中开始议论,通过上面方式改善可怜祖国的命运时,吉斯特开始了打呵欠,对自己的军官贺旭瓦的麦尔居奥尔·托姆帕说:
“我饿了。明天再说,今天够了!“
贵族们高兴得欢呼雀跃,向他致敬,各自回自己的城堡而去。
“我们胜了!”到处都可以听见。“格列高里亚涅兹是副总督。”
人心舒畅,高歌畅饮,哈尔米察上围着的人在烤着羊肉,城堡里绅士更其愉快地举行宴席。在尼古拉·泽尔尼奇基教长大人家今天举行了非同寻常的筵席。桌前坐着新任副总督——凶狠的斯提普克·格列高里亚涅兹,他穿着红色天鹅绒的华丽服装,腰带一把宽刀。今天他的心情不同寻常,他的深沉眼光燃烧着火焰,每一根微笑的血管都在跳动。旁边坐着珠宝匠米哈伊尔·柯尼斯基、法官布拉日·波格列迪奇、主教西普拉克和弗拉麦茨以及其他贵族大人。然而,奇怪的是,桌旁还坐着市法官特列提奇,公证人卡普托洛维奇和文学家玛特·维尔尼奇。机灵的尼古拉·泽尔尼奇基想要聚集市民和工商界人士,使他们一次就谈和。
大桌子上盘子里盛着烤羊羔肉。从高玻璃瓶里倒出金闪闪的克罗地亚葡萄酒。语言对绅士们来说是无妨碍的,他们举杯,高唱,戏谑,甚至够放荡的了。唯独斯提普克很少说话,而酒却喝得很多。格列高里亚涅兹跳了一下:
“真的,羊羔真美,水上了我的牙齿,也润到她。当人们注意我的梅德维德堡的时候,也同样是一点一点地,不过这祈祷,阿门。“
“以上帝的名义,大人!“主人家瞧着市民们,开始安抚他。
“bene ,bene!(拉丁文:好啊)”副总督回答道,“我会安静的。但是,我的尊敬的朋友,这,我们人多,而羊羔却很小,我已像魔鬼似地饥饿,整个萨格勒布,我都吃得下去。为什么您不愿意烤一整条牛呢,萨格勒布多的是,不是吗,特列提奇法官先生?”
“感谢上帝,我们这自由的城里还没有狼!”市法官忧心忡忡地说。
“哦,先生们,等等,”弗拉麦茨动了一下身子,“不要用仇恨的毒药来破坏上帝之手的甜蜜馈赠。愿你们和平!”
“是的,对,我的神父!”副总督醉醺醺地说,“我们请进食,请饮酒!不过,我这刀子太钝了!喂,市法官!把您的小佩刀借给我用用,我好用来切羊羔,没有它,这小刀子是不行的,喏!via poota lanreatus(拉丁文:桂冠诗人)卡普陀洛维奇,请您给这羊羔致悼词吧!”
“哈!哈!哈!“贵族们都哄堂大笑。
“佩刀给我!给来吧,我的特列提奇!”副总督直了直身子。
“它虽不大,却还锋利,magnifice(阁下),”市法官也抬了一下身子,“您会切到自己的。”
“给刀来!”斯提普克生起气来,“刀子给这些店老板干什么用?”
“店老板们立刻会做给您看的,”维尔尼奇愤怒了。
“干什么?哦,哦!要那样吗?看,看!这萨格勒布的畜生威胁其我来?您知道我是副总督吗?针,锤,缝衣针······就是以对付你们这些胆小鬼的!”
“斯提普克!”柯尼斯基抓紧他的衣领。
“嘿,斯提普克是什么!”副总督挣脱出来,“是的,我的心在沸腾,现在,我是老爷,我要给这些做小买卖的恶棍,按我老爷的意志,施行洗礼,是的,我还要为他们那些宿罪,烧掉他们那个马蜂窝。”
“那是在sub salvo conductu(拉丁文:置于自由的右手之下)施行暴力,强盗才那样干,”维尔尼奇不安了,抓住他的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