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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拉米人静息了。大滴的泪珠成双地涌在眼内,流在灰褐色的胡子上。
“行了” ,他补上一句,“这一切您都听说了。上帝知道,我的儿在什么地方。我跟在他后面,寻踪觅迹,一无所获。我于是在生活中四处乱碰,像河水撞碰河岸。但是只要我遇上了那恶魔,”哈拉米人的拳头捏得出了声,“我要用牙齿撕碎他。
“难道您想见到那个小个子江湖客吗?”耶尔柯诧异地问他,“也许水把他冲走了。”
这时候巴维尔来到了城堡大门前。
“耶尔柯兄长!”他吻着那个青年说,“回萨格勒布,像保护自己的眼珠那样去保护多拉吧,再见!”
“我会那样的,兄弟!”耶尔柯小声地说。
“我们走吧,米洛什,以上帝的名义!”这军官和哈拉米人上马,奔驰而去。
这时耶尔柯久久坐在石头上,注视着巴维尔飞奔的方向。
15
一五七三年主显日①左右,暴风席卷大地。老人们也未曾见过如此奇寒。白雪一直埋过膝盖,天上的雪片下得似袋中倒出一般。这已经是第八天的傍晚。大街上无一人,真的,哪一个基督教徒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还要走出家门!头一道甜梦催促着上城市民的睡眠。克鲁皮奇师父家里的人却还没有躺下。师父坐在那里,将放在炉边的老爷鎏金盔盖擦亮,并且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挂灯旁的首饰。这时多拉也坐在旁边,替他读着染边的《使徒传》。姑娘微微有点憔悴,但却可爱、美丽。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悲伤,只有暗地里的忧愁。这时她正好读完了萨格勒布主教,圣奥古斯汀的生平。
“行了,女儿,让圣菲里西安传明天再读吧。已经不早了,玛格达已经把头埋进了枕头。天气冷,又刮大风。去吧,去吧!”老人注视着自己的宝贝,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她的确健美,是的。但是,她的高兴劲到哪去了呢?打从姑娘经历了那样巨大的坎坷之后,便消失了。姑娘合上书,将它放在架上。
“是,爸爸,你说的对,”,她说,“我都要入梦乡了。我感觉到没有了力气。好像是因为天气恶劣的缘故。晚安,亲爱的爸爸!”她吻了老人的手,而他也吻了她的额。
“晚安,亲爱的孩子!”
多拉随即离去,到她的房间去了。
过了些时候,有人用东西在金匠家的大门上敲了三下。主人惊奇了。谁能在如此晚的深夜来呢?他将头伸出窗户,问道:“是谁呀?”
“自己人!”一个男低音的嗓子应道。
金匠慌忙打开大门,一个高高的不客气汉子走进了店铺。他头发和长须上都披着霜,拍打着羊皮上雪花,把羊皮衣扔在长凳上。
“哦,是您,伊万朋友!上帝保佑!”金匠向他伸手示意,“打哪来?”
“赞美上帝,晚上好,亲爱的大师父,”莽汉子说,“我直接从波容来。路过您这里,我看见了灯光,我就该进来,摆谈摆谈。我又没有妻室儿女在等我。”
“光棍,我知道!”金匠回答。
“那好!嘘!天气太冷,都冷进了我的心!”
“从波容来,那里对我们如何?”
“我们还要提出对格列高里亚涅兹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