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学阶段都是住校,寝室自然又成为天然舞台,就寝前又成为我们玩闹的黄金时段。记得初二时,我们初64级1班和同年级的3班共有六十多个女生,住在一间由仓库改成的大寝室里。三班的女生老实听话,我们班则能闹,闹得最欢的大约有五六个人,我是其中之一。上演的节目大多仍然以电影片段为主。如,我饰演电影《冰山上的来客》中的杨排长,挥手下令:“阿米尔,冲!”饰演阿米尔的张桂蓉立即冲向饰演古兰丹姆的赵可。又如,我们用四川宜宾地区方言表演小合唱《捉螃蟹》(“蟹”读作“海”):“丰收噢噢噢噢年来,螃蟹儿多也,那水塘里的螃蟹儿起砣砣也。大的也大来,小的儿小也,爬的也爬来,梭的儿梭也。两个大夹夹也,八个小脚脚也,你要横起爬来,我要顺起拖也。你要钻洞洞嘛,我拿棒棒来掇也。我下田去捉,轰!夹到我的脚。大家帮到扯也,扯!扯!扯!才扯唷脱!我拿kangkang来kang也,我拿夹夹来夹也,螃也蟹来过来唷,一个都跑不脱!”大家作脚被夹住甩不脱状。再如,重庆市委副书记辛易之的女儿辛红霞表演的四川言子《选民证》:“选民证,四角方,一颗红印盖中央,不分男来不分女,个个手里有一张,有一张!”往手心哈口气,做盖印动作……全室大笑!严重影响了多数同学尤其是三班同学的休息,被告状是免不了的,好在没有招致老师的批评。
除了在寝室里疯闹,我们还是上得了台面的好手。我们参与其中的重庆三中合唱团《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踏着先烈留下的脚印》、《是谁吹起金唢呐》等合唱节目,在沙坪坝区和重庆市都获过奖。我们班女生表演的新疆舞蹈《伊犁河》在学校文艺会演中得过奖,50年后当年跳舞的原班人马聚在一起重跳这个舞蹈,我们还为自己录了像。初中时最要好的同学是向东华,我们的友谊保持几十年至今仍在。
五十年后重跳《伊犁河》。
重庆三中高67级1班原本是个很好的班集体,尊师爱生班风纯朴,同学之间团结友爱,刻苦努力勤奋向上。学习成绩在年级8个班中位于前列,文体活动屡屡获奖。运动会经常夺得年级总分第一名,班上有好几位同学是校田径队成员,顾立多同学创造的男子800米学校纪录多年没有人打破。班级大合唱《祖国颂》和忆苦思甜表演唱《不忘阶级苦》曾经获得过学校文艺会演一等奖。但是,“文革”的派性破坏了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的纯真感情,其裂痕几十年后才被岁月逐渐消净弭平。我在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是同班的一位男生,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共同点:同在一间教室上课学习,同在一个校田径队参加训练比赛,同在一个校广播站课余时间为全校同学播音,同为班级的文艺演出和体育比赛献策出力,有共同的知识分子家庭背景,有共同的志趣和爱好,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这一切的共同都因为“文革”的突如其来戛然而止。“文革”期间我和同学张玉英关系最好,后来她到山东下乡,我到河北下乡,不久就断了音讯,令我遗憾不已。
1986年师生相聚于重庆南开中学校园里。
左二靳新、左三“大鼻子”许树人老师、左四顾立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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