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爷家我虽然过得很快乐,但我心里时常不安,怕突然发生意外。因为有一次母亲带我回娘家,正好碰上“土匪抢劫”。那时一些乡间经常“闹土匪”,即所谓“吃大户”,实际上是贫苦的农民造财主的反。通常他们积聚一大帮人,专门抢劫有钱的大户人家。
那时我年纪小,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家仆进门慌慌张张地告诉外祖父“匪来了”,全家上下顿时惊恐起来。不一会儿,主仆10余人携带几口皮箱慌忙地登上两只小船。只见外祖父着急地催促船工把船划快一点,那船行在漆黑的河里,夜深人静,我害怕极了,紧紧地依偎着母亲,不敢出声。。。当晚我们住在外祖父乡间的大院子里,那空荡荡、黑漆漆的院子,平时只有种菜的、守房子的家仆一人住,一群人去了仍是阴沉沉的。每次到外爷家我都畏惧往事重演。一般过了大年、即正月十五我就想起程回家了。
当年去外爷家,虽只有一百一十华里,但因交通不方便,来往只有坐滑杆或者步行。山区的滑杆,坐上去半靠半卧颇似躺椅,抬夫一起步,摇摇闪闪吱吱作响,让我全身都放松。眼望青天,白云悠悠,朦朦胧胧睡意即来,真是“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后来去外爷家我看见舅舅。最后一次他从城里带回了另外的新舅母,冉舅母不见了。
舅舅常常夸奖母亲,说大姐(指母亲)心地善良,人好,关心、帮助他。只要听母亲讲过去娘家的事,我都要想起舅舅在成都来学校看我的情况。他的模样很像大弟弟,那天,他笑容满面,对我问寒问暖,那也是我见他最后一面。
每次从外爷家返家时,新舅母总是请人为我们家背上许多食品:腊肉、挂面、菜等。母亲见到那些装满娘家的情和爱的背篓,总是快乐满面,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她高兴地说:“多好的东西,哥哥嫂嫂真好,想得周到!”还舍不得一下子把它们吃完。无论何时母亲都爱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她的童年往事。称曾外祖父,是当地医术高明、远近闻名的中医。他心地善良,对贫穷的人看病不收钱,并经常接济困难的人家。那时曾外祖父家里的田地多、粮食多,加上开旅馆、开船运、进行食盐贸易等,是母亲娘家的兴盛时期。她说只要孩子们的奶妈来了,只要孩子们不让走,随便奶妈住多长的时间。
曾外祖父非常爱花,花园里有许多名贵的花种,有园丁专门料理。此外,还有专为自己家种菜的土地和打鱼船,每当家里需要时,家农马老汉和张老汉都会用船只从河道运载、送到家。虽然我不是生长在那个久远的年代,但母亲多次、反复地讲述和生动地形容,使我常常仿佛身临其境。
外曾祖母去世后她的棺木曾经在家里停放了三年之久。在家停放期间,请道士念经,念那些母亲听不懂的经语。每次念经都是香火通明,满屋烟雾缭绕。一次要念七七49天才结束。
母亲在儿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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