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美国人如何发现新疾病

林璎的设计离不开园形和动态的涓流,无论是耶鲁妇女桌,还是南方民权运动纪念碑都是如此。她将圣路易斯华大医学院的Ellen Clark Hope Plaza设计成类似细胞核与细胞浆,捐款人Bob Clark是建筑公司Clayco的老板,他的前妻Ellen因为阿肯森发现的罕见疾病而去世。

午餐食堂周围大变样了,这白楼是在疫情期间造出来的,建筑工人与我一起吃中餐。现在他们已经因为工程完成而不知踪影了,美国的发展在Central West End建设中表现得非常明显。

不远处就是我们都知道的Grant诊所,位于Taylor和West Pine交叉处。Grant医生在新冠中去世,但是诊所还在,如果被孩子继承可能名字还在。如果是华裔张医生继承,恐怕会变成Zhang Clinic, 同济就有这样在美国开诊所的医生校友。

我没有见过Samuel Grant医生,但是他的名字对于我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首先阿肯森是Samuel Grant Professor of Medicine的冠名讲座教授,Grant医生捐几百万给华大,让阿肯森每年可以从中拿点利息。其次,我曾经在会上提议将RVCL/CRV这种罕见病重新命名为Grant-Atkinson Syndrome。

这个故事发生在上世界的80年代,Grant医生在密苏里发现几个家族,他们的几位成员找Grant医生在这里看病。眼科医生或全科医生Grant发现他们眼底的小血管消失了,他怀疑是小血管炎症疾病,便找自身免疫病学家阿肯森咨询与汇诊。他们进一步发现是一种未被发现的全身性血管炎症,他们暂时将此疾病称为CRV(cerebroretinal vasculopathy)。人类对这个疾病的认识,在开始的几十年进展有限,但是在UCLA和欧洲荷兰也有医生发现了类似的疾病。

直到2006年左右,阿肯森实验室来了一对英格兰和苏格兰夫妻Anna和David。他们在圣市选择无车的生活,完全住在离医学院附近的公寓,全身心扑在研究上。他们给我讲好多英国的故事,严格要求我们必须注意英格兰与苏格兰的不同。太太Anna是位遗传学家,她是英格兰人,先生David则是忠诚的苏格兰人。

他们是来学补体的,快要离开时,阿肯森问他们是否感兴趣找CRV的基因。阿肯森甚至开玩笑说,CRV病人的脑组织就藏在他的桌子下面,这当然是玩笑,因为他们之前就制备了细胞系。

Anna真是遗传高手,虽然华大拥有世界级别的基因组中心,但是当时很多基因仍然都是靠自己测序。Anna只测了七个基因,就发现了CRV是因为Trex1的突变造成的。

Trex1是DNA的一个外切酶,也就是DNA在合成过程中如果出错,需要这个酶将出错的核苷酸切割掉。奇迹出现的是,Trex1突变不影响外切酶功能,但是使人体发生自身免疫性小血管炎。

他们将实验扩展到UCLA和荷兰样本,也发现了在同一个基因的突变,最后以Nature Genetics 论文定名为RVCL (Retinal vasculopathy with cerebral leukoencephalopath)。在论文排名时,欧洲人是十分艰难谈判的人,但是论文当然的是阿肯森为资深作者,Anna为第一作者。

David已经混到英国正教授,这次在Newcastle 开会还见到他,Anna则在大制药公司工作。可以看从华大去Penn当教授的Jonathan Miner的介绍:https://www.med.upenn.edu/rvcl/about-rvcl.html。他十分不愿意离开,认为“Penn的免疫学比华大差多了“。这是一个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模式的疾病,所以一个基因拷贝就生病。开始还不错,到40岁就发病,突变发生在Trex1这个DNA外切酶就这么严重。因为疾病涉及脑部,所以还有病人发展成精神病。也可以见华大中心的介绍:https://rvcl-research.wustl.edu/ab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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