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系列（2）：然

前言：

自然这个词，我们现在脱口而出，十分自然。自不必说，我们很难想象，这个然，其实一开始是用火烤狗肉的意思。古时候，狗肉就叫ran（音同然）。

本文依然是我YouTube说文解字系列小视频的语音转换文字，因为口语太多，适当做了点修饰。内容很简单，非严谨考证，可能牵强附会，但可帮助理解“自然”之玄妙。祝大家周末愉快。：-）

以下是正文：

《道德经》的内涵呢，如果是一块蛋糕，我们把它一分为二，至少有一半是自然无为，再切一半——
自然。

这个自然呢，和我们现在所理解的自然不一样。我们现在说自然，比如这个人说话很自然，行为举止很自然，我们去郊外踏青、去亲近大自然，这些“自然”呢，要么是一个形容词，要么是一个名词，而《道德经》里面这个“自然”，它其实是一个句子：

自己本来如此，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意思。

这个“自”呢，很好理解，就是“自己”，那么这个“然”呢？

“然”是什么意思呢？

嗯，先讲一个小故事。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国人呢，就喜欢吃狗肉，说中国人吃狗肉的历史，源远流长。一群人出去打猎的时候，风吹草动，看到树丛中好像，哎“有狗！”。

那时候叫犬啊，叫，“有犬！”看到好像像狗一样的形状。

什么是“状”？

来看这个“状”字。右边有一个“犬”字，我们用狗，来形容一个状态、形状，对不对？呵，大家打了这个狗，回家以后，做了狗肉出来，四碗狗肉，这个“四碗狗肉”呢，就是器具的器，四个口，中间一个“犬”字。还有一种说法呢，是一只狗在看家护院，守着家里的坛坛罐罐。

在这里，我们就把它当做四碗狗肉。因为那个口呢，是古时候象形文字。它实际上，先是一个圆圈对吧，到后来变成方块字。一个一个碗呢，我们看上去是一个个圆圈的口，在文字上写成一个个方块，所以这个“器”我们可以把它看做就是“四碗狗肉”。

嗯，吃狗肉很盛行，你不相信我们还可以再举例。古时候都喜欢献祭。老外喜欢献羔羊对吧？我们献什么呢？我们献什么，我们就看那个“献”字。“献”，是不是右边一个“犬”字呢？说明最初的时候，造字的时候，我们献祭用的是狗肉，不是猪肉、羊肉。

除了这个“献”，你看，包括野兽的“兽”字，其实它的繁体字“獸”，右边都是一个“犬”字对吧？如果我们看反犬旁的话，那就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字，代表各种各样的兽类。

所以吃狗肉，在古时候是非常盛行的。春秋战国时期，越王勾践，为了灭吴王夫差，为了复国呢，除了卧薪尝胆，因为越国人丁稀少，他还搞了奖励生育的政策。怎么奖励生育呢？家家户户如果生儿子，奖励两壶酒，还有狗肉！如果是生的是女儿呢，奖励酒和猪肉！这说明狗肉比猪肉要高级啊。

汉朝的时候，我们知道，开国功臣的樊哙，他就是一个狗屠，杀狗的。刘邦呢，喜欢吃狗肉，这两个狐朋狗友，就一起打天下。所以中国人吃这个狗肉呢，是很悠久的，有历史的。

这个狗肉呢，它还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在老外那里，我们说猪，猪是“Pig”，但是猪肉是“Pork”；这牛呢，牛是这个“Cattle”对吧，有好多叫法，但牛肉呢，叫“Beef”，就是它有区分。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猪鸭牛羊这些肉呢，都可以吃，有单独的叫什么肉吗？

有没有单独叫猪肉，用一个词，牛肉单独用一个词？

好像没有。但是这个狗肉，是有一个单独的词的，叫“肰”（rán）。

“肰”，就是一个肉字旁，或者说，一个月字旁，右边一个“犬”字，这就叫“肰”。我们现在很少用了。但那个“肰”呢，就是狗肉的意思。

古时候那些小朋友，一听说今天吃狗肉，很高兴啊，那就会说，“吃肰了”、“吃肰了”。狗肉单独有一个词。

那么这个狗肉怎么吃呢？

最简单就是烤狗肉对吧？

我们把这个狗肉，就是这个肰，放在火上面烧烤，Barbecue，那么下面那些柴火呢，用四个点代表。四个点呢，它不是这个水字底，它是火字底。上面一个“肰”，下面四个点，是什么字呢？

就是自然的“然”呢！

自然这个“然”，在古时候，在造字的时候，它实际上是烤狗肉（然与“肰”读音同）的意思，跟我们今天的意思完全不一样，但肯定又是有关联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有一家人啊，在一起烤狗肉，小朋友会很好奇啊，问爸爸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个狗肉烤着吃呢？

爸爸妈妈说，因为，我们要把它烤熟了吃呀。

小朋友可能再问：为什么要烤熟了吃呢？

爸爸说，烤熟了好吃呀。妈妈说，烤熟了吃，才不生病呀，对吧？

那么就解答了小朋友的问题。因为那时候，吃狗肉，很普遍，所以这个小朋友，一天到晚他有“十万个为什么”：

爸爸妈妈，为什么春天花会开啊？爸爸妈妈说，就像烤狗肉呀，它自己就烤熟了呀。

爸爸妈妈，为什么秋天会落叶呀？爸爸妈妈说，就像烤狗肉呀，它自己就烤熟了呀。

打比方嘛，烤狗肉就是这样，拿来回答你所有这些“十万个为什么”，非常好用。

但是有一天呢，这个小朋友可能就不满意了，他突然问你一个很大的哲学命题，“那为什么…”，或者也是科学问题，“那为什么用火烤狗肉，狗肉它就会熟呢？”，

“这是为什么呢？”

啊，这一下子把爸爸妈妈问倒了。无法回答，没法解释。怎么办？

想了半天，只能说，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对吧？这就是“然”，衍生出来的新的意义——就是，就变成这样子了啊。以后你再去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她）就会说，这就是自然的呀，自然现象呀，它自己就会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呀。

实在解释不下去了，就会变成这样一个状况——

就是它自己的本性造成的，按照它自己的本性在运作。

一样，别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几千几万年过去了，现在也是一样，我们现在好像以为，我们可以解释了对吧？因为什么分子结构啊，这些东西造成的，但实际上，你如果继续往下问啊，小朋友继续往下问，分子里面，到底又怎么回事？分子里面有原子，原子里面有电子，那么电子，又是怎么运动，可以造成这个“火去烤狗肉，狗肉会熟”呢？你搞到最后，连爱因斯坦、波尔这些人，都无法回答。

在物理学、量子力学上，有个“波粒二象性”。像光子、电子这些基本粒子，你去观察它，它既表现出波的特性，又表现出粒子的特性。也就是说，它既是波又是粒子，或者既不是波又不是粒子。那么，就连爱因斯坦都无法解释。刨根问底到最底层，最底层，穷尽之后，我们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最后怎么说？

这就是自然，它的本性如此。

所以我们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什么呢？

我们说“道”就已经是，最后的那个东西了，最后的那一个东西，在它之后，再没有任何一个其它东西了，那么“道”就是法、效法自己，就是“自然”，就是按照自己的本性，遵从自己的本性，按照自己的特性，这样子去运行，去运作，去支配，去呈现，然后表现出来的一个成果，万事万物，显现的这样的一个成果。

这就是“自然”：自己本来如此。By Itself，就是这样子。

是不是有点抽象？

我们回到那个小故事，我们用火烤狗肉。实际上这里面首先有一个属性，一个“性”对吧？就说，它火啊，它有热量，它会把热能，传递给这个狗肉，这就是，火的“性”。

这个火就好像这个“道”一样，它就是“道”之性对吧？然后这个火，烧烤狗肉的这个过程，这个运作的过程，我们叫“行”，就是“道”之行。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万事万物的呈现，有这么多这种现象，那是因为有“道”，在行，行，就是支配、运作、运行。

狗肉也是这样。

狗肉，就好像万事万物这些东西的一个代表，下面的火，就像这个“道”，因为“道”在运行，然后，狗肉就受到这个热能传递呀，受它支配呀、运行呢，开始在变热、变熟这样一个过程，那么展现出来的这个过程，展现出来这个结果呢，我们就叫为。

《道德经》里面的“为”呢，有几个意思。“无为无不为”，前面那个“为”是去行动、去做的意思，后面这个“为”呢，它实际上就是“成为”、“成果”的意思，Achievement，“成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