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8
注: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讨论链,涉及到很多目前敏感的疫情,种族歧视,医疗体系。因为大家都在长篇大论的认真讨论,非常的长。我把它分成几个部分,整理一次发一篇。
注:这个“北部医院”是一个相对新的医院,15年以前才建好。它也是我主要去医院,因为我的家庭医生属于这个医院,办公室就在里面。离我家开车不到10分钟,倒是很方便。除定期检查,任何预约、采样、急诊都是去这里。从个人经历来说,觉得它的设施和服务都很好,医生护士也都很热情专业。重要的是人不多。预约的检查和其他活动基本都非常准时。有过几次去急诊室的经历,非紧急的问题大概半个小时就可以见到医生。有一次算是真正的紧急问题,走进去就被放到移动病床上,才被推进待诊室,值班医生就到了。
注:这个讨论链的背景是一个黑人女医生苏珊·摩尔(Susan Moore)在感染新冠以后,在北部医院里呆了不久就被医生送出院回家观察了。但是这个女医生回家后不到12小时病情又恶化,又去了另外一个医院,在另外的医院里不到三周就去世了。去世之前她抱怨北部医院的医生不听她对自己病情的描述,也不理睬她要镇痛药的要求,尽管她是一个有执照的医生。她觉得对她态度很轻蔑,有种族歧视的因素。她去世以后这事就成了全国甚至全球各个主要媒体平台的头条新闻。我做的这个题头图里就有这位不幸去世的医生在病床上的照片。
她的去世引起了很多讨论。这个讨论链里的发言也非常典型,各方面的观点都有。
苏珊·摩尔医生的逝世和新闻中的北部医院
林恩
我在一个全国触目的令人伤心的新闻里看到北部医院。有指责说治疗中的种族偏见可能导致了这位医生的死亡。听起来好像医院过早地把她赶出医院: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health/2020/12/24/covid-susan-moore-medical-racism/
”摩尔说:“她的医生不相信她呼吸急促,尽管他知道他正在治疗一位持牌的医师。印第安纳波利斯附近医院的工作人员试图尽早让她出院。她说她要求为她的脖子疼用镇痛药,但是遭到嘲笑。。。摩尔回到家不到12小时,体温和心跳骤增,她去了另一家医院接受治疗。摩尔的病情在12月10日恶化,穆罕默德说,被插管了,在周日去世。。。如果有人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那就是摩尔。仍然,她被送回家了。不到三周后,她去世了,享年52岁。“
《说她的名字:苏珊·摩尔医生》: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2020/12/26/say-her-name-dr-susan-moore/
“'[医生]甚至没有听我的肺,他没有以任何方式触摸我’,[她说]。他建议她应该回家。”
辛西娅
我也看到了这个故事。我相信现在正在进行调查以了解发生了什么。好难过。
琳恩
在医学上,无意识的偏见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就像在许多其他领域一样,除了可能带来更致命的后果(在治安同样如此):https://discover.vumc.org/2020/04/addressing-unogni-bias-in-medicine/
在医疗服务提供者对黑人和女性的疼痛治疗方面普遍存在无意识的偏见,因此黑人女性在遭受疼痛时可能最容易被医生忽视:https://www.pnas.org/内容/ 113/16/4296/
“现有的研究表明,相对于白人患者,黑人患者接受止痛药的可能性相对较小,如果给予止痛药,则接受的药物的剂量要少些。例如,在一项回顾性研究中,Todd等人发现,在急诊室,对四肢骨折,尽管自我报告的疼痛相似,黑人患者接受止痛药的可能性却显着低于白人患者(57%比74%)。即使在年幼的儿童中,这种疼痛治疗上的差异也是一样的。对近100万被诊断为阑尾炎的儿童进行的研究表明,因中度疼痛,黑人患者相对于白人患者更小可能给与止痛药,而对于严重疼痛,黑人患者相对于白人患者也更小可能接受阿片类药物(适当的治疗)。”
https://digitalcommons.law.umaryland.edu/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144&context=fac_pubs
“一项特别麻烦的研究表明,因为疼痛,妇女更多地被给予镇静剂,而男性则给予止痛药[麻醉剂]。关于为什么存在这种差异的猜测包括以下[有害偏见]:女性比男性抱怨更多;妇女不是她们痛苦的准确报道者;男人比较坚忍,所以当他们抱怨疼痛时,那就是“是真的”;女人比男人更能忍受疼痛或具有更好的应对能力。”
我认为所有医生和护士(以及警察,法官等)都应定期参加强制性培训班,以识别和缓解无意识的偏见(作为不完美的人类,我们大家确实都会有一些偏见)。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我供职的公司(一家科技公司),因为它要求所有员工参加在线视频课程(每两年重复一次)以减轻无意识的偏见,多样性和敏感性培训,避免/报告性骚扰,有关内幕交易的规则,公司道德,反外国腐败法,计算机和设施安全,隐私和HIPAA法律等的内容。我们公司中没有人可以声称他们不了解法律或公司政策是什么,并且公司有匿名渠道向人事或法律部门举报违规行为。
安德鲁
我向这个医院的医疗系统总裁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这是医疗保健中的一个主要问题,直到他们开始让医生对自己的无意识偏见和薪水承担责任之前,一切都不会改变。
梅根
安德鲁,由于无意识的偏见存在于全人类和社会的各个领域,我很好奇您是否认为经济后果应适用于律师,护士,牙医,脊医等以及任何/所有职业?(我是医生,我不一定同意您的看法)
安德鲁
梅根,是的,基本上是那些有权利的人。我认为我们已经意识到我们社会中的各个层面都存在系统性问题。我们的医疗保健系统,司法系统,经济系统-无处不在。研究表明,必须使无意识的人变得有意识。如果行为改变是自己发生的当然很好。但通常没有动机就没有改变。
梅根
总体上同意,尽管我要提出的是,在医师要面对一个个患者和对自己的偏见无知的时候,让医师对自己的行为/偏见负责(在经济上或专业上或您所拥有的)与让医疗保健系统对他们积极抑制医疗提供者为患者着想而花费时间和精力负责之间是有区别的。只要美国绝大多数医师和医院都依靠工作效率和数量的模型得到补偿(因为这就是医疗保健雇主的补偿方式,而又因为那是保险公司的报销方式),那么对所提供的护理质量做投资将只是口头功夫。。。因为到最后金钱的声音仍然是最大。
当然,医师必须承担责任,而我们自己必须遵守的系统也必须承担责任。我在职业生涯中遇到的大多数医生实际上都非常关心他们的患者,而且我遇到的大多数医生都认为我们为此受到了惩罚:由于工作效率”不达标“而产生的后果,必须返还工资的一部分如果工作效率没有达到基准,因为我们远远落后于时间让患者给负面评价(这在我这特别糟糕:我在快速约会上与陌生人聊天的时间都比和我的患者长)等等。
我们的医疗保健系统的基础是建立在这样的概念上:为患者“做事”更有利可图,而不是首先去预防那些将发生在患者身上的事情(例如,心脏病专家在您的第一个心房置入支架的补偿是可以减少心脏病发作机会的初级保健医生的费用的4倍;并且心脏病专家的医疗保健系统雇主将获得的导管和支架费用是您的保险公司容许的预防性的访问医生的80美元费用的6,000倍。 )
利润始终领先于患者,这是我们把国民医疗作为一项获利业务的极端和致命的弊端。除非我们解决医疗保健这一方面(以及为什么如此昂贵)的问题,我们在患者护理中看到的如此公然的不平等现象只会继续加剧。这是是我一点看法。
埃莱恩
这不仅是妇女和少数族裔,而且还包含老年人。医院的医护人员经常以为老年人已经活够了,并且无论如何都会很快死去。我丈夫去世之前的几年里,他去过医院14次,当我在那里时一切都很好,但是当我离开时,治疗方法完全不同。晚上我会接到从他病床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我一直为他争取,他早就去世了。
琳恩
奥尼尔博士,我完全同意你在上面所说的话。我个人(您可能不同意)认为解决医生不再被强迫地去定制工作效率目标、加快就诊速度和人数配额的解决办法的很大一部分可以是一个唯一付费的全民非营利性医疗保健系统。我们应该找到激励医生去提供预防和整体调理的服务的方式,为有意的患者提供更多的选择,帮助他们改善饮食和运动习惯等难以做到的事情。例如,有电话和电子邮件辅导员的项目,由保险公司付费的辅导员,以及有辅导员,而不是大多数人顾不起的体育教练,的低成本运动中心。当前的营利型保险系统(以及在游说下国会通过的法规)让护理从业人员和整体护理提供者很难获取现在医保网络所涵盖的业务。与整天忙于“疾病和伤害的治疗”的医生相比,这些人有更多的时间和训练来充当患者的健康习惯和预防保健的导师。我认为这些提供者应与持照医生们组成一个值得信赖的团队。不必像今天这样他们经常要向医生们自掏腰包支付巨额费用。从长远来看,如果能让更多的人避免心脏病或II型糖尿病,这将是很有成本效益的。
我不喜欢合法地追究个别医生和护士或使他们(包括摩尔博士的医生)受到伤害的想法,除非事件发生的时间较长或有非常明显的不当行为。 因为1)每个人有时都会犯错误,每个人都有不自觉的偏见,以及2)在这次Covid-19大流行中,这些医生和护士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自己的生命和家人的生命),而且他们每周都在不停做出生死的决定,每周都有时间/配额/保险压力,而且几乎没有足够的睡眠,这与我们许多在其他领域工作的人不同。 在我的工作中,如果我犯错了,没有人会起诉我或称我为凶手。 由于所有这些压力,也因为他们的工作量和大量必须做的文书工作,让医生的自杀率很高。
我想看到更多的法律要求医生和医院逐渐追踪他们的治疗公平性,并定期接受无意识偏见的培训。在NPR电台的这个采访中讨论了Susan Moore博士https://www.npr.org/2020/12/30/951548511/health-equity-advocate-on-black-doctors-video-of-her-treatment- for-covid-19,一个倡导平等医疗的团体的主席说,在每一个她所推动的对疼痛治疗数据做分析的医院,数据都显示给少数族裔使用镇痛药的频率更低,剂量更低,等待的时间也更长。这发生在100%参与这类数据分析的医院。
如果经常开止痛药处方的医生能够查看自己的数据,包括人种统计数据,那么我敢打赌,大多数医生,甚至所有,都会发现在治疗中为少数民族群体和妇女提供更少的相同模式。因此,所有医生和医院都需要对此进行跟踪,并在整个职业生涯中保持警惕,以防无意识的偏见,这不是您可以完全解决或终止的,因为这是人的本性。这并不意味着您要对个人处以严厉的惩罚或指责他们顽固,但是至少需要进行一些干预,辅导和其它培训等。如果在该领域医生的统计数据不佳,则可以帮助他们改善。改善这一点的第一步是承认潜意识的偏见是普遍的,是人类的本性,并且将一直存在,不是稀有和异常的东西,是不需要否认和掩盖的东西。
此外,医学院需要进行更多的培训,以尽量减少有关种族的普遍迷惑。鉴于医生和医学生通常都是非常聪明的人,这项2016年关于黑人和痛苦的医生信仰调查的结果令人震惊,因为https://www.pnas.org/content/early/2016/03/30/1516047113.abstract 调查结果令人沮丧:40%的一年级医学生和四分之一的居民回答说,他们认为黑人患者的皮肤比白人患者的皮肤厚。。。为什么这些在训练中的医生在涉及到种族的时候对基本生物学概念如此错误?虽然我们不能确定作者是否认为这些根深蒂固的误解来自于比医学教育更大的影响源。 “以前的数据表明,这些观念在我们整个社会中是如此普遍,并且在我们的历史中根深蒂固,以至于它们甚至是(信仰)般的被人家接受。
梅根
琳恩,长话短说,同意所有人! 在过去的20多年中,应用于医疗保健系统的零星补丁是无效和不可持续的。 是时候进行全面的系统改造了
(下接 围绕新冠逝者关于种族歧视和医疗体系的讨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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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01/17/21 @ 05:13
这种无意识的偏见应该到处都存在。国内也有地域、城乡、体制内外等的偏见存在,普通民众能这样认真的讨论说明正在进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