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仁忠:路漫漫,吾将上下求索: 我的人生回忆 (27)

 (续)第二篇 吾有所思吾有所为吾有所乐 — 我的工作生活

在西南财经大学退休前后的五、六年中所做的事情,充分展现出我这个人的一些特殊的看起来是有些另类的至少是不太合乎众人习俗的思维和个性,表现出我个人对经历从事那种挑战性工作的兴趣与喜好,以及永无止境学习和追求新知识的终身学习的要求与习惯,这件事情就是我全身心的应该说是很主动积极的参加了西南财经大学从2006年开始的极有深度和广度的通识教育改革。

2006年西南财经大学启动了被后来的实践证明是卓有成效的通识教育改革,通识教育历来各个层级的学校都在提倡都在实践,但西南财经大学此次的通识教育改革有两点尤为引人注目。一是机制的变化,专门在学校内设置了一个通识教育学院,确定从2006年秋季起招生入校的本科生均进入这个通识教育学院学习和管理,虽然招生时同学们都有各自的专业,但他们要在通识教育学院学习一年之后才到各个专业学院继续学习,这个机制保证了一年时间的通识教育学习,因为大一这一年的课程教学方案和计划,是由通识教育学院制定的,它保障了大一同学们主要学习的是宽口径的通识教育课程。二是通识教育课程体系课程设计广泛深入,一共有八大系列,其中包括自然科学,对西南财经大学这样以经济管理法律为主体专业的学校,自然科学通识课程的的开设是十分必要的。西南财经大学有两个理工科学院,即经济数学学院和经济信息管理学院,这两个学院的老师都是理工科专业的学科背景,但是由于多种多样的原因,多数老师对参与自然科学通识课程意愿并不高,以至到了一师难求的地步,在这种众人都不太想参与情况下我从一开始就主动积极的参与了通识教育自然科学课程的开设与讲授工作。

最后。确定下来要开设的自然科学课程程有两门:《科学技术史》和《大学物理》,经过几个月的准备之后,2006年9月这两门课程在大一新生中开出。科学技术史这门课程的讲授对我来讲应该是一次学习和提升的机会,我们学自然科学的对自然科学的各个学科的具体内容应该说不陌生,但更多的是从知识的角度去知晓它了解它掌握它,把这些知识内容融入历史的长河中,从哲学的思维角度更多更深更高的认识它的本质,应是知识更新和深化的极好的条件和机会,所以我一进入这门课程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历史的长河中对所有自然科学的发生或发现都深透着既是必然又是偶然的哲理,说它必然是因为所有自然科学的知识都是历史发展到某个阶段必然要产生和发展的,说他偶然是因为相当多的自然科学知识都是在相关的人与事的机遇中发生发现的。

以我自己的专业学科数学说说。比如我们现在熟知的平面几何就是2000多年的欧几里得几何,欧几里得先生在搭建他的欧式几何公理体系的时候,十分严谨十分严密几乎没有任何瑕疵,但在描述他的第五公设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平行公理的时候,用了一段十分冗长叙述性语言,而不是像今天的平行公理“经过直线外一点有一条且只有一条直线与它平行”那样简洁明了。因为欧几里得先生以及他的《几何原本》太优秀,反衬出这个第五公设怎么读怎么看都不与他的优秀匹配,于是这给后人留下了无比广阔的想象空间,无数的数学爱好者怀疑这个第五公设不应当是公理,也许可以证明它是定理,人们想去证明它,而这个证明过程一走就是1000多年,它耗尽了无数人的青春和才华使他们的努力无功而返,没有人能推翻欧几里得先生的公理体系,第五公设只能是公理而不可能退而成为定理。是不是说这1000多年这无数人的努力就没有成果呢?不是的。历史的长河中人们开始不去怀疑第五公设是公理,转而从哲学从逻辑的另一个角度去思考:如果我们不确认“经过直线外一点有且只有一条直线与它平行”,反过来在“经过直线外一点有两条甚至有无数多条直线与它平行”的基础上来考虑几何学会有什么结果?当人们去否定欧几里得第五公设的正确性的时候,非欧几里得几何也就应运而生了,从罗巴切夫斯基几何到黎曼几何,欧几里得几何体系外的更多的几何产生了,这是一种必然还是偶然呢?应该说既是必然又是偶然,是必然中的偶然。从哲学思辨的角度看这个问题,因为欧几里得先生应当是比较偶然的用了一段十分冗长的文字描述他的第五公设,导致后人的质疑因而产生了后来1000多年的必然结果,如果当年欧几里得先生是用现在的平行公理这样简洁明了的语言去表述第五公设,因此没有引起后人的质疑从而没有后来的非欧几何的诞生呢?科学的发展告诉我们,非欧几里得几何的产生应当是一个必然,它不通过这样的过程和形式产生,也会通过那样的过程和形式产生。

又如一个很有趣的世界三大猜想的费尔马猜想的故事。费尔马在17世纪就提出了他的那个有名的猜想,有名不仅在于提出猜想本身,还在于伴随猜想提出所写下的一段话:大约在1637年左右,法国学者费尔马在阅读丢番图《算术》拉丁文译本时,曾在第11卷第8命题旁写道:“将一个立方数分成两个立方数之和,或一个四次幂分成两个四次幂之和,或者一般地将一个高于二次的幂分成两个同次幂之和,这是不可能的。关于此,我确信已发现了一种美妙的证法 ,可惜这里空白的地方太小,写不下”。费尔马不仅提出了那个有名的猜想,还有神来之笔的那段话,也使从那以后无数的数学爱好者为去寻求那个美妙的证法耗尽了精力和时间,这个证明事实上是在三百多年后的1995年由英国数学家鲁·怀尔斯完成。三百多年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因于费尔马没有写下证明而他的其它猜想对数学贡献良多,由此激发了许多数学家对去证明这一猜想的兴趣,数学家们的有关工作丰富了数论的内容,涉及许多数学手段推动了数论的发展。那么数论的发展与费尔马在书边偶然留下的那段话似乎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哲学的思维再一次告诉我们必然中的偶然。

科学技术史这门课的讲授极大的丰富和提升了我的知识面,也让我再一次认识到知识的伟大。这门课在西南财经大学的讲授是卓有成效的,无论是我们授课的先生还是听课的学生,都从这门课中感悟颇深,我在2009即将退休的那一年给法学院的大一学生上这们课,师生都融于科学技术的历史长河中吸收其精华颇有所得,期末课程结束的时候全班同学每人都用一页学这门课的感悟集成一本小册子赠送于我。

大学物理这门课开得就不怎么理想和顺利了,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讲就是老师讲起来难,学生学起来更难,这个难不在于知识的讲授和学习,还在于师生大家在课堂上很难产生那种激情和交融,问题的症节在哪里呢?课程既然叫大学物理,它显然应不同于中学物理,比如力学中的速度和加速度,显然应该是用高等数学的导数来精准定义的,而不是像中学物理那样含含糊糊。又比如电磁学中的电磁场显然应该用麦克斯韦方程组来描述,而不是像中学物理那样定性的说说而已。但我们在开大学物理这门课时,同学们都刚上大一,大学物理和经济数学几乎是同时开出的,当我们讲授学习到速度和加速度时,同学们的高等数学还没有学到极限,财经院校开的是经济数学,麦克斯韦方程组根本不会学到。于是这就导致了教育学中的一个怪圈,用高等数学去讲物理,由于同学们的数学基础不够,还得在课堂上先讲讲函数的导数,同学们听起来学起来都较难,那就不用高等数学去讲吧,同学们又说这和中学物理有什么差别呢?所以在这种尴尬状态下,大学物理这门课程开了三年也就无疾而终了,当然愿意开这门课的老师明显数量不足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不管怎样,给以人文学科为主的财大的经济管理类学生开科学技术史和大学物理这两门课,对我个人的知识的提升和特殊课程的讲授能力的提升还是很有补益的。特别是科学技术史这门课,增添或提升了我很多关于东西方文明发展的知识和认识,特别是古希腊古罗马的先哲们关于哲学的思考,以及这些思考对于后来近几百年来西方科学技术的发展领先于东方的影响,这种影响是深刻的,从历史的角度古希腊古罗马关于对自然哲学的研究已经渗透到整个欧洲,这是近代科学技术诞生在西方欧洲而不是东方亚洲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当然在十四到十六世纪起源在意大利近而在整个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和起源于德国后也在整个欧州的宗教改革运动也是近代科学技术诞生在西方欧洲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在课程的讲授中与同学们的交流互动也使我再次感受到教与学互融互动的乐趣与甜头,所以到2009年9月。我从西南财经大学办理了退休后,还一直被返聘回去在通识教育学院上了将近三年的科学技术史,直到后来在民办高等院校担任院长后工作太忙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在西南财经大学的愉快的教学工作。

(未完待续)

发表评论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