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充实自知自信自明 —— 我的人生追求
这一篇的内容与上一篇的内容似乎有点相近相似,至少是有所交叉,但在我看来两者的内容是有明显的并且是本质的差异的。上一篇回忆的是我的人生自描,它应该是更客观一些,尽管是一种自我描述,但应该是自已对我这一生的客观自我表现作一些实际评说。这一篇要回忆的内容,应该说主观性更强一点,它所要想表达的,是理念上我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追求做一些主观的刻划。当然也可以把这一篇的内容当作是上一篇内容的某种注释,因为有这种主观上的人生追求,所以在客观上是那种人生表现应该不难理解了。
我用充实自知自信自明这四个词作为这一篇的标题,其实是一目了然的表达了我的人生追求,我希望自己的人生过得充实一些,自知一些,自信一些,自明一些。
把人生尽力尽量过得充实些是领悟到人生很短稍瞬即逝后的认识与行为,其实这个大道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清楚明白的,比较庆幸的是我在上一篇写到的我的那种惰性没有影响到我把人生过得充实些。
还是从一些故事说起吧。下边要记叙到的内容比较多记叙时间段也拉得较长,我记叙它除了一方面想说明我是在各种时期不管自我是主动还是被动积极还是消极,是如何尽力尽量的把人生过得充实些,另一方面它的客观记叙事实上又是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中从某个角度算是一些史实的补充吧。
这段时间要记叙的事是在1967年上半年,严格的说是上大半年,从1967年初到1967年8月。在那段时间中,我事实上处于一个人生的彷徨期迷惑期犹豫期,我记叙这一段时间中我的所作所为,想要表达的是即便是在彷徨迷惑犹豫中,但我主观上没有逃避,还是在尽力的做在我看来也许是正确的而在旁人看来至少是不解的一些事,这事实上表现了我希望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应努力尽量把人生过得充实些。
1967年初,在两报一刊元旦社论的鼓午下,文化大革命进入了一个高潮,紧接着一月风暴的夺权,又来了揪军内一小撮。这个时候各类人员的分化和重组很频繁和剧烈,应该说当初一大批比较保守的人有所改变其实是很正常和在情理之中的,只是这其中有少数的人不仅脸谱转得极快,而有些时候表现得特别激进。我当初的思维还没有走出老造反派孤芳自赏,所以对他们有些不屑,激进的人总是容易占上风的,所以进入1月下旬后无论客观上还是主观上我都处于一个边缘化的境界,与大家格格不如离得较远。
进入2月份,似乎揪军内一小撮的风声甚嚣尘上,成都七中一批同学也进驻成都军区绝食静坐。其实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些迷惑不解了,如果说西南局省市委都烂掉了需要揪出来打倒夺权,我当然很积极,但对军队也认为是这样,我一时还不能适应也不太理解,所以那批同学们在成都军区绝食静坐我没有参加。
风向变得很快,到了2月中旬,具体的讲是2月17日,遍天的军队散发的传单掀起了四川的“二月镇反”,后来在全国被称为“二月逆流”,当开始抓捕造反派时,我茫然了迷惑了也很不理解了,不就是要斗争一下军内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嘛,何以动如此干戈。这也许是我从另一个角度认识那场大革命的开始,这种认识使我开始和这场运动渐行渐离。
尽管如此,人生还是应该过得充实一些的理念驱使着我在从二月下旬到五月中旬这几个月中也做了一些还是有很多人不能理解的事。首先是七毛那批在军区绝食静坐的同学回到学校后,毗邻的7237部队时不时来学校清理一些事情,因为当时他们几个负责人都去军区绝食静坐过,于是在这种情况下7237部队每次过来时,都是我在应对,我告诉7237部队的官兵,一我是红卫兵成都部队的观点,二我没有到成都军区静坐绝食过,有什么问题要了解,尽管找我好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4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坚决支持革命小将”的社论,局面表现出来会有大逆转。第2天以中学生为主体的八·二六派在市区组织了一次游行,由于当时各校的八·二六派一直在被部队清理,游行队伍凌凌乱乱,居然没有什么旗帜呀鼔锣呀壮势,因为我一直在七毛为他们与7237部队周旋,所以还保留下了一套锣鼓可用,当天把它拉出去走在队伍前面,使人很搞笑的是带头以击鼓指挥队伍的人居然是我这个红成观点的人。
进入4月份形势虽然在逐步好转,但仍然错综迷离,部队也没有停止清理工作,只是强度明显的减轻,与部队配合的产业军活动也很频繁。这时七毛想在当时的百货大楼三楼上建一个广播站,宣传造反派的时政观点。经过商量,还是认为由我带着队去建这个广播站予各方面都比较合适些,于是在市五金公司造反派的支持下,这个广播站在4月中旬开始广播。
当时广播内容中有一个项目是大约在每天晚上6:00~7:00之间播北京来电,也就是说把北京传过来的反击“二月逆流”的信息对市民广播。这个广播在市中区影响很大,百货大楼楼下每天都聚集着人群在倾听,特别是每天下午6:00~8:00这个阶段,更是人山人海,而每天这个时候的广播都是由我在播出并解读。
因为影响太大,产业军在4月中下旬还是比较猖狂的,他们曾两次在半夜三更冲进广播室,抢走了广播器,好在那个时候还仍然很坚持文斗,所以产业军每次来都是抡走广播器材就行了,对广播站的人没有伤害。
进入五月产业军基本上退出市区,132厂“5.6”枪击事件的发生,我就是从人民南路百货大楼广播站出发去了现场。场面确实很悲壮,造反派的人很多,在开枪前把老产逼进了一幢楼。这时造反派开始冲锋,每一次都有一个小号手吹奏着冲锋曲,冲锋号一响人们便向大楼冲锋,但紧接着枪声就响了,冲锋的人倒在血泊中。
当然“5.6”枪击事件加速了产业军的崩溃,尽管后来还有一个所谓的“中和场事件”,但已经不能影响大局的走向。后来出现的问题恰恰就是因为产业军的崩溃引发的,其实在红卫兵造反派遭到镇压的2、3月份,红卫兵成都部队和川大826两派还是相处甚好共同对敌。但产业军一旦崩溃,两派的纷争又重新开始。
这时有人告诉我在七毛内部已经有人在议论由我掌握百货大楼这个广播站是否合适,因为我是红成的观点红成的人,至此其实我反而很自觉和坦然了,我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当时愿意与我一起走的几位同学十分平静的离开了我们工作了一个多月的广播站。
行文至此的时候,我想说的是在这几个月中所做的那些其实有点荒唐的事情,对我来讲已经超过了派别和观点之争,我为在徘徊迷惑犹豫的时间过程中,能夠做这些事情以充实自我的生活还是感到高兴和自得的。
如同头一年11月份在“11.13”大会上目睹和经历红成与826彻底的分裂一样,这一次也是在人民南路广场,我再次目睹和经历了两派的分裂,那是为“5.19”逝世者举行的追悼大会上。我实在不能理解两派到底为了啥。最终总要走到这一步,在我看来,这就是同室操戈。
两排重新分离后,我不愿也不能再在七毛厮混下去了,因为两派的界限又重新很清楚了。进入6月份我们七中班上一位刘姓女同学找到了我,邀约我与她一起到北京去做红卫兵成都部队驻京联络站的工作,与其说我们是受到了红卫兵成都部队的派遗,还不如说更多的是受蔡文斌的委托奔赴北京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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