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仁忠:路漫漫,吾将上下求索: 我的人生回忆 (91)

(续) 第九篇 充实自知自信自明 —— 我的人生追求

最后要说到的人生追求是“自明”,我在这里说到的自明,有两个层面的意思:从大处说,我所谓的自明,是明确明白自己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在浩繁世界中自己不过是沧海一栗,没有什么人更没有什么事是离不开自己的;往小处说,还是希望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怎样做,结果会怎样。我希望这种自明的理念和人生追求,能很好的指导和帮助自己。

在客观世界和历史场合中,每一个人都是很渺小的,我自己更是微不足道,人生旅途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不会离不开自已,直截了当的说就是客观的人与事没有你也照样会进行和发展。所以,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的人生便是那样胸无大志了,这对自我来讲是一种解放,对世界和历史来讲我就是一个过客,有什么必要自己给自己规划出各种希望与约束,让自己不得以解放呢?

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后,市场经济发展很快,这时我已开始在市场经济中游弋,一桩偶然发生的麻烦事让我与十多年前结识的一位领导重新开始了联系,这位领导就是当时时任金牛区委书记的陈佐国。十多年前的1975年和1977年,我曾两度在陈佐国书记领导的党的基本路线工作队工作,与他建立起较好的友谊关系,不过当年他只是金牛区的区委副书记,一位洁身自好使我十分尊敬的领导。

说到他的洁身自好,有一桩小事可见一斑。1977年我在他带队的基本路线工作队在龙潭公社工作,而龙潭公社就是陈佐国书记的老家。一天在闲聊中我们谈到了当年的农户养猪,他的家庭也象其他的公社社员一样养有生猪,在谈到养猪的饲料时,我告诉他我们供销社要自产酱油,所以时常有酱渣供应是我们供销社员工的一种福利。因为在闲聊中他说到家中养猪还是缺乏像酱渣这样的精饲料,所以我告诉他我可以为他到龙潭供销社开酱渣,看着他以惊诧的眼光望着我,我知道他对这类事情了解甚少。我反复给他解释这就是我们供销社员工的福利,不算一回事,基于对我的信任和友谊,他点头让我去帮他开一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在家中为生猪的精饲料遇到了难处。

使人始料不及的是,当我替他开好酱渣并约好第二天去出货时,他居然告诉我明天他自己来运。毕竟他是当时的区委副书记,并且提升到区委做副书记之前曾任职龙潭公社党委副书记,而第二天又是龙潭寺的逢场天,街上一定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如此陪着他了。我叙述这件事,想要说明的正好是他的纯正和洁身自好,他是在相信了我告诉他这不是特殊权利的时候,才会很坦然的这样做的。

还是回到正题。说说我1992年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当年我所管辖的企业中,有一个冷冻猪肉食品厂建在营门口公社花照大队,这个工厂有一个冷库,由于操作失误泄露了不少的制冷剂也就是氨在外,这在当年应当是重大的环境污染事故,工厂毗邻农户因为受到损失上报了金牛区环境保护局,环保局庚即派员调查处理,责令工厂立即停止生产并要按环保法严厉处罚,因为这个事对企业的经营影响太大,我只好出面找地方政府协调。

我当时已经知道陈佐国是金牛区委书记了,万般无奈下只好直接去找了他,在述说了事情的原委后,他听到我说管辖的这个工厂一年有2000多万的产值,这在当年不是一个小数目,当他知道这2000多万的产值虽然工厂在营门口公社,但产值并没有纳入金牛区上报,立即对我诉说的情况引起了重视,庚即招来了金牛区环保局局长,要她以支持企业为宗旨妥善处理好此事。当时他召见环保局长的一些小细节十分明显的表现出他对我当年与他的友谊和相互信任的关系是十分珍重的。

这件事情的圆满解决再一次开始了我与他的工作关系,不过这一次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他把我作为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对象来招唻了。确实因为当年小平同志南巡后,改革开放的步伐更大,我也正准备建立自己经营的公司,于是在他的“钦命”安排下,我在金牛区注册的集体所有制企业挂靠在金牛区外经委,而我的另一位西财校友的公司挂科在金牛区乡镇企业局。为什么会有挂靠这种说法呢?因为当时公司法还没有制定颁布,所能建立的企业虽然本质上是私营的,但招牌还是集体所有制,每一个集体所有制企业都要有一个上级主管部门归口来管理。

这实际上开始了我自己的公司的运作,而一开始就受到了金牛区一把手的关注与支持,当年同我一起在金牛区注册的公司,有后来的会展集团的郑鸿和蓝光地产的杨铿,我们应该都算是佐国书记招览到金牛区的。这时我开始自思自己,我得做一个明白人,我是什么人,我想要什么,首先得自己明白。如果论地方政府关系,我与佐国书记有10多年前就建立的工作信任,西南财经大学的背景又使我与各金融机构关系特别密切,当年正在进行的府南河改造工程,作为政府资源,佐国书记握有500亩开发用地的权限,项目加上融资似乎一切即将呼之欲出。但恰恰是在这时,我意识到我不是做这些的人,至少我不喜欢做这些,更不愿意接招因为做这些将要引来的麻烦事,既然不喜欢就不是我所想要的,于是在当年我以我的方式,与这些所有可能有的一切渐行渐远。

在四川天一学院当院长时发生的一件事也足以说明自明的重要性。2014年3月四川天一学院召开董事会议,我向董事会提交了天一学院2013年工作报告,应当说2013年是天一学院工作卓有成效的一年,各位董事对学院管理层的工作都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唯独大股东希望教育集团汪董事长并未全面赞同,开始我以为是他谦虚,因为作为大股东,他日常对天一学院联系和管理密切得多,当然后来在与他私下的交流中我明白了,他需要我做出在管理架构上的某种选择。

什么选择呢?按照天一学院当时的架构,希望教育集团行使投资人权利是通过一位我们称之为陶校的老大姐来执行的,但当2013年天一学院的情况发次质和量的好转的时候,投资方的其他高管们对陶校的攻击日渐增多,有人甚至提出是陶控制了天一学院,怂恿汪董事长直接掌控天一学院。汪在与我的私下交流中,实际上提到了由我直接在他的领导下管理天一学院,而不必通过集团的任何高管,我很知道这是汪向我递过来的一束橄榄枝,接受这束橄榄枝对我也许有极大的好处。

这促使我对天一学院、汪董、陶校及我自身进行深入的思考和分析,我需要明白什么样的架构才是对天一学院发展适合的,同时也是我需要的。我十分明白并且尊重汪董执着地发展民办高等教育的事业心,但任职四川天一学院院长两年来,我也深知对高等学府和高等教育并不十分了解的他,其实时不时会有一些不妥甚至近乎荒唐的想法,在这近两年中通过陶校传达下来的希望教育集团高层对天一学院办学的一些要求,因为不很切合实际被了解情况的陶校“过滤”后,天一学院并没有被要求执行。再有就是我这个人,其实是最不适合与最高层产生那种执行和被执行的密切关系,密切了一切都会僵化,疏远些也许情况会更好,距离产生美嘛!

于是我用我的办法比较委婉的避开了伸过来的这束橄榄枝,当然前提是不能使汪董难谌,我甚至想办法做到了没有让他不高兴。应该说这个决定和作法,无论对于后来天一学院的发展,还是对于我个人进退,都是正确的和至关重要的。我也在处理这个事情的过程中,感悟到了一个人自明的重要性,明白自我以及我所处的环境,会使你选择到一个正确的方向和路径,帮助你走好人生的每一个步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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