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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第十三篇 书山有径 学海无涯——我的“大学”
从1956年上半年到1958年下半年这将近两年的时间中,我是每周都要到四川大学去一次的,这成了我的必修课。首先是如何去,我在我的学习生活回忆录篇章中曾经比较详细的描述了我是如何步行到四川大学的,不仅是孜孜不倦更是乐此不疲。每次去都会在老九眼桥头上逗留有时甚至流连忘返,当年的九眼桥头除了我已经回忆过的下游双流县运粪的大船由纤夫拉着闯过九眼桥的惊迫人心的精彩场面外,还有一个精彩的场面就是在桥上钓鱼和看钓鱼的人群。
把钓鱼人说成人群虽然过分了点,但确实在桥上钓鱼的人是很多的,在向着望江楼一侧的桥边基本上几十个人排成一溜,他们钓鱼的渔具都是一样的,在当时看来也是很高级的只有高手才能使用的钓鱼竿,这种鱼竿被称为“甩杆”或者“车杆”,鱼线很长并且鱼竿上有一个可以转动的轮子。而更奇特的是在九眼桥头钓鱼是不用鱼饵的,也没有平常在静水中钓鱼的浮漂,钓鱼竿上钓鱼线入水端上鱼钩比较大并且不止一枚有好几枚,钓者完全是凭着手感来判断鱼上钓没有,有一句四川俚语叫“铲白杆”,其事实背景就是这种场景的钓鱼。
钓鱼的场面是很壮观的,首先是围观者众,像我这样看钓鱼的人远远多于钓者,很多的人是看完一艘粪船拉过九眼桥头后,因为下一艘粪船的拉动会有一段较长的时间间隙,这段间隙时间就来看钓鱼了。更为让人激动人心的是钓鱼者钓到大鱼后的精彩镜头,这种“铲白杆”式的钓鱼,上钩的也就是钓到的都是大鱼,被称为大黄辣丁也就是大鲢鱼,这种大链鱼喜欢在九眼桥头的回水沱聚集,那里是它们愿者上钩的所在,当约者凭手感知道鱼已上钩时,接下来的时间场面就很壮观了,钓者操作着“车杆”上的小轮,像放风筝似的时而放线时而收线,与水中的鱼搏击,当大鱼被拉上来时,人群会爆发出欢呼声,那是自由人性的真情表露。
我对九眼桥头这些精彩活动的场面只要到了桥头必然会去参与,它与儿时在皇城垻的游逛有所不同,皇城坝那里是静静的看着民间艺人的表演或者小吃制作者的操作,那是一种静瑟的乐趣,而九眼桥头的纤夫拉船或者钓者垂钓活动,那是旁观者一种心灵和情感的参与,人们与纤夫或者钓者仿佛融为一体,发至内心乃至灵魂全身心的为他们呐喊,为他们的成功欢呼,这是一种心灵震动的乐趣,这种乐趣让人感受到了重在参与。
在每周一次去四川大学的那将近两年中,我象旅游般的游历了老四川大学这所高等学府全校,印象深刻的首先是教学大楼与图书馆,它的很多教学大楼都是按专业命名的,比如哲学楼外文楼数学楼等等,图书馆建筑对我这个小孩子来讲有一种“宏伟”之感。因为每次都是周末去的,我没能见到大学生们上课的情况,那种潮水般的从各个学生宿舍涌向教学楼的壮观是1958年我的家搬迁到川大十四宿舍之后才看到的。
老四川大学自然景致上的印象较深的是图书馆前面的荷花池,以及荷花池前边由四川大学当年的正校门到荷花池的一排林荫道。荷花池中有一个小岛,当年居然有一艘小船载人登岛,林荫道两旁栽着梧桐树,这也是使一条宽近20米的大道形成林荫的原因,林荫道最壮观的时候是在傍晚,那个时间成千上万的麻雀像是归巢似的都聚集在梧桐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让人陶醉于其中。
在大学日常生活上对学生宿舍感觉比较模糊,但对教工宿舍以及两处教工食堂却很印象深刻。一处是绿阳村,这是老四川大学比较典雅别致的教工宿舍,我后来转学到望江路小学也就是川大附小后班上的很多同学家就住在这里,它旁边的教工食堂也就被称为绿阳村食堂。再就是紧邻培根路川大后校门的铮园,它的建筑是1栋栋的小别墅让人觉得特别别致,它旁边的食堂很大,称作是红瓦村食堂,这里既有教工食堂也有更大的学生食堂。
那将近两年每周一次的川大之行中,有一桩事也是我特别有兴趣的,那就是和住在川大十四宿舍的一群比我年长几岁的哥哥姐姐们到川大锦江旁的正校门旁与红瓦村食堂之间一片“森林”中打柴火。那个时候住在川大十四宿舍的教职员工做饭不像现在有天然气或者后来六七十年代的烽火煤,而是使用的柴火灶,也就是说是用树技等做燃料,这就有了让10多岁的孩子们到川大校区那片茂密的树林中打柴的需要。说是打柴并不是真正的要去砍树,而是用一些长的竹竿端头绑着粗铁丝做的钩子,把大树上边被风吹断的树枝勾下来就行了,这种活动对于在城中居住的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里边就有一位我称为范姐姐的大姐了,说是大姐她其实只比我年长一岁,但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作大姐姐尊重,她其实也是我们成都七中高65级的一位位校友,高中三年是成都七中高65级二班的团支部书记。在那群到川大校园打柴火的伙伴中,几乎都是男孩子,女孩子只有她一个,这也是我从小就对她十分敬重的原因之一。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伙着一群男孩子做打柴火这种总的说来还是比较顽劣的事呢?这与范爸爸一家的家庭状况有关。
范爸爸是川北蓬溪人,应该是解放前就到所谓的“成都府”工作了,是红瓦村食堂的一位炊事员。范爸爸到成都工作后,就把林妈妈和范姐姐带到了成都一起生活,后来得知这位林妈妈不是范姐姐的亲妈,按传统封建社会的说法和称呼应该叫“小娘”吧,范姐姐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范家的“大妈”留在了蓬溪老家没上成都。林妈妈虽然也很爱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范姐姐,但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在范姐姐的自告奋勇下也就任她与一群男孩一起打柴火了。
多年来我对范家这个十分费解的问题一直感到很迷惑,当然这本质上应该是对封建婚姻制度的经济基础的迷惑。范爸爸肯定在老家是有一妻一妾的了,范姐姐的母亲是他的妻子,而林妈妈应该是他的小妾,使人不能明白的是,从范爸爸上“成都府”在四川大学做炊事员工作情况看,显然他在老家的家境不会太好,更不会像张艺谋大导演《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老爷一样经济财务富有而拥有好几个妻妾,他应该是旧中国一个比较一般的人家,为什么一般的人家也会有这样一妻一妾的情况呢?应该说封建的婚姻制度还是使人很困惑的,这种情况的出现可能也应该从那个时候的文化来讨论。
话有些说远了,还是来说说多年来我一直十分敬重的范姐姐吧。在我搬到川大十四宿舍之前,我那位只有三、四岁的兄弟和刚出生的小妹是范家在带着他们,这之中林妈妈一人是忙不过来的,范姐姐要做很多事情,不是仅仅伙着一群男孩去打柴,她得帮着林妈妈照顾我那一对弟妹,后来我搬到四川大学后兄弟才跟着我一起生活了。在我的眼中范姐姐忙活了很多家务活,但她在学校的各方面都很突出,学习成绩良好,学生工作也很优秀,在成都七中高中三年一直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参加1965年高考最后考上了西南农业学院。
范姐姐考上西南农业学院的过程极富戏剧性。60年代特别是63~66年这几届的高中毕业生,都有一个党的号召叫“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什么意思呢?就是怀揣一颗红心参加高考,考上大学自然不错,落榜了就要去上山下乡了,这是最早的下乡知识青年,是考验那个时代的青年对党是否忠诚的重要尺度。范姐姐作为高六五级二班的团支部书记,早就表态考不上大学一定要下乡,这自然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那位林妈妈坚决反对,她的理由和说法是“你下乡了还说是我这个小娘对你不好”。
包括我在内的一大批关心和敬重范姐姐的人,对她高考的情况都十分关注,1965年的全国高考题十分难,范姐姐成绩不是特别的好,这种难度较大的考题对她是不利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在陆陆续续的到达成都七中,之中一直没有范姐姐的,她已经做好了下乡的各种准备,在家中更是与林妈妈为此事剑拔弩张,我们大家也感到十分遗憾,就在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失望的时候,在最后几天中范姐姐收到了西南农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让我们一大批十分关心她的人松了一口气,家中的争吵也烟消云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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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也喜欢在岷江河边看纤夫拉船和别人钓鱼、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