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规规矩矩的人。市政府法官循规蹈矩地治理着，支出多少牛乳、面包和葡萄酒，什么时候为某总主教或某位老爷用公费举行宴会。那样的筵宴实在太多；所幸公有库房那时对类似的宴席不得支出超过六十个罗马金币的费用。同样，法官十分精确地记载着，总督先生的宅邸里的炉灶支出了多少，或是多少支萨格勒布人照惯例供奉给老爷们的羊羔；还记载有，诚实的多米尼加教派兄弟从市府酒窖里得到哪怕是最后一滴，这一教派的弟兄们在圣餐节引导着瞻礼的队伍。市府库房最大的亏空是派遣到克罗地亚或波普议会去的代表。按照公共给养计算来支出，饲料和葡萄酒就是偌大一笔花销！为了紧缩开支，市政当局自己清楚为议会作出决策，萨格勒布人还可以至少不使外国人的口袋装满而自慰①。
然而无论如何，哪怕人们诉苦说，他们的生活不好，但是在萨格勒布过日子还是很好的。那小小的领地在这宝地成长发达，官员们在格里奇小山建起座座白色私宅，克罗地亚的绅士把自己的财产搬到了萨格勒布。城市振起自己青春的翅膀，迅疾地翱翔在克罗地亚的所有城市上空，骄傲的、有力而欣慰地。还不仅此，在这时外部力量不断挤压着其余的克罗地亚城市和乡村，它便成为了克罗地亚国土上坚固而完整的首脑，因此从没有别的旗帜在萨格勒布上空飘扬过。
但是，那种繁荣和舒适给萨格勒布人生出了仇恨和嫉妒。豪门贵族和有权势的僧侣用某种刺眼的目光注视着市民们的成长，在那些顽固的行会中揣度着自由队伍的核心，在前几百年里抵抗老爷们的骄矜的城堡，而对他们来说厌恶的萨格勒布是高于一切的，她是那些行会的灵魂。老格里奇人、斯里克人在老爷们面前是从不向大地垂下眼睑的——而是直愣愣地盯住老爷们的尊容。因为这个缘故还生出了无数的斗争。大贵人不是亲自动手动嘴便是用自己的人来咬住或掐住市民，只要一有机缘，他们甚至围绕着皇宫“渲染”说，萨格勒布人正是阴间的小鬼。
主教和议会是最近的邻居，也是本市恨之入骨的仇敌。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是“罄竹难书”的。市民和主教经常互相用铁枪打雷般的声音道：“早安”。萨格勒布主教经常在城边小河旁的浴室，命令人抓住法官和书记官，并且打个半死。
此外，著名的主教和总督贝利斯拉维奇曾设圈套抢劫萨格勒布的商人，使国王御笔都亲书，说他与其说是一个主教，毋宁说他是一个强盗。令人尊敬的议会只习惯咒骂本城，在三百年间它没有册封一个萨格勒布人作牧师，往往是，议员们光天化日之下在国家市场抢走农奴们的成群牛羊。因而殷红的鲜血经常都渗透了市府和卫城中间自由的土地，日耳曼的滑膛枪手和西班牙的龙骑兵为了撵走暴怒的邻居而恶魔般东奔西忙。一句话——他们相邻而居，也毗邻而斗。
主教和议会怎么做，其余的贵人老爷及支持者便怎样仿效。梅德维德的城堡 ①按市府1577年的计算偿付两个代表：文学家杨柯波维奇和N·卡蒲托洛维奇每日三十弗洛伦（奥地利币制）；这在当时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了。
主人打老早就成了萨格勒布闻名的不虔诚的“善人”和恶魔，就是现在他还若干次地攻击城里的奴什和格拉察尼的年青女子，就像饿狼袭击小羊羔一般。赫宁格老爷的后裔，苏谢德堡的主人，经常要把萨格勒布到奥朴图依市场去的商人们洗劫一空。日林尼少爷们填满了萨格勒布山的金银矿洞，烧掉了布柯瓦茨的酒窖。阿拉皮奇的后人们，乌柯维那的头子有一次在圣克拉拉旁设置圈套等待城市绅士，当法官和议员上船提鱼之时，像匈牙利步兵似地向他们泼了滚烫的柏油，把法官打得个半死不活，不公平地把城里人的东西和船只抢的一光二尽。萨格勒布人从卢森堡的希斯曼到哈布斯堡王朝的鲁多尔夫二世时期中都要防止抢劫克拉希切和彼得罗维那的地产，防止自己的斯洛文尼亚地主们。
打官司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然而有什么好处呢？天庭太高，人间王近；刀剑和大棒便是法律和判决。
就为了这个原因就连年老的格里奇人也无数次争锋相对地握紧了拳头。尽管他们头脑简单，对自己来说已经够聪明了，他们还是忙于采取一切手段来保卫自身，免遭邪恶。他们首先注意到，他们的城市是有力而坚固的，那是他们利用了贵族间的相互争斗，这些贵族正在成为仇恨的流血牺牲者，而最后他们为使萨格勒布附近的重要地方成为己有而忙碌，以此来使自己的城堡更加牢固坚强。围绕着萨格勒布的坚固而厚实的石头墙，高大的角塔，深深的坑洞和铁炮，说是不足以抵消对土耳其人的恐惧，倒不如说不足以抵御大贵人们的暴力，因为在那隐蔽在后面的城市少爷们的鞭子会猝不及防地将不速之客抽得鲜血直流。然而十六世纪一些重大的打击震撼了格里奇城堡。希梅·爱尔多迪主教，和扎波尔人，用密集的射击动摇了萨格勒布的厚厚城墙，因为萨格勒布人借教堂执事佩塔尔·克巴赫在皇帝裴迪南多近前致意，甚至还接待了察斯丁那的唐·彼德·拉佐将军和他的西班牙联队。为了这事城市的卫楼折了腰，四处的城墙已千疮百孔。为了忠实的格里奇怎么样站起来，尽可能好地重建城墙和宫廷，国王陛下赐给他们全部的萨格勒布“tridesetnica”（拉丁文，关税）。市政当局的成员忧心忡忡地接受那种收入，但是不像是他们填满城墙。至于国王马克希米连二世早在一五七三年就给斯洛文尼亚的里玛的维德·哈勒克将军写过，并且公正地用克罗地亚文写，为的使他明白斯洛文尼亚上的萨格勒布城和那座堡垒是修的很差劲的，特别是两座卫塔和城墙完全光秃秃而无一点点遮盖，许多地方的城墙缺少阶梯，使人们不能迅速地登上城墙，及时抵御敌人保卫自己。那些市民从已故的佛柯维奇的死里没有得到什么教训。”国王借将军之口说他的心为他们都无法跳动了，而且已提到的哈勒克该说“对上述市民因其忠诚和国王的忧虑，他们应该提供所拥有的计划，为了使其能看见，他们是如何很好地支付了钱币，修筑了城墙，使城市更其繁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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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03/09/22 @ 0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