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而光亮的额头显露着外表的才能，直直的瘦削小鼻樑及其玫瑰色的鼻孔在噏动，灰白而尤其明亮的眼睛，象征着行动的敏捷。而心灵和感情又怎么样呢？很难说。这付无表情的优雅面容，由于火焰般的热情而变红，一付恶毒的嘲笑，而且含有一种不可战胜的矜笑，呆呆的，像冰冷的大理石，只有大张着口，或是半闭嘴唇，只有身子骨的不安动作才看得出，在这个女人头上还有血液在流淌。谁看见了她裸露在布鲁塞尔纱巾外面的，丰满的、乳汁般纯洁的肩头，谁就看得出那心胸正在扩大，并且力图冲出蔚蓝色绸衫的羁绊，看得见那多肉的手臂悄悄地从长袖里伸了出来，一双穿绣花鞋的小脚在熊皮上不安地动着……谁看见这一切，就要说：这女人生来就为了爱情，这女人想要得到，也应该得到爱情。然而她爱过谁吗？各色各样的先生们都知道一清二楚，唯独她那蠢笨的故人并不知晓。
“闪电啊，雷鸣呵！”林茨毛尔的沙哑声音插了进来，“我的夫人，您的石砌蓬帐的确漂亮，而且也有那样大，在里面可以容纳整个军队过冬。上帝不会给土耳其鹰犬进入这个地区；不然会不妙的，对您的城堡也不利，尤其对您不利，美丽的太太，要知道：这些没有受过洗礼的恶棍根本不知道什么上帝的法律！”他说着，捋着他粉红色的胡须。
“嗬，团长先生！”克拉拉面带嘲弄的微笑对他回答道。“我看，您把我想成一个胆小鬼。那没什么。我内心里原谅你。今天我们相互是第一次相见。如果您同将军朋友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对我来说，有关土耳其的题目不会耽误您的。不是那样吗，塞尔瓦修先生？”
“是那样，正是那样，美丽的太太！”将军笨拙地捻着雪白的衣领向她鞠躬，“美丽的克拉拉太太和将军中间，团长兄弟，只存在着那么一个差异，即将军着胸甲，而我们的女主人穿裙子。”
“可能还有别的差异呢，”克拉拉顽皮地笑了笑，“就是，你们的女主人还数得出你们将军胜利的次数。是的，林茨毛尔先生，是那样。哪个巴夏要来，来吧，即便是康士坦丁皇帝本人！我对他不客气。你们想，女人就没有意志和力量吗？我确信 ，是有的。”克拉拉愤怒地抬起头，“这女人甚至还会有战胜你们这种男人的东西，即一付明快地头脑。你们不知道赫尔库勒斯的故事吗？”
“嗯！林茨毛尔惶惑地说，“我不知道。谁知道那类老妈子的故事！如果赫尔库勒斯是个将军，而他被女人所引诱话，简直是可耻的。”
“我告诉你们，”克拉拉蔑视地微微一笑，“赫尔库勒斯是古代崇拜的偶像，是最伟大的英雄，比起你们在一起还要伟大。没有枪、没有盔，他统领着巨人、狮子和龙。没有人能够战胜他，无论是人，还是神。而他能做什么呢？女人要他，他能戳纺锤、劈棍棒，用来生火。”
“闪电、雷鸣啊！”林茨毛尔跳了起来，“这是个魔鬼女人，嗬，美丽的太太！但只要那样的人碰着我的手臂，我要显示给她看，林茨毛尔是怎样的人！闪电，雷鸣！英雄……纺锤！人们在那里的军刀上炸小鸡就像在柱子上一样，或者让母鸡在头盔里孵蛋。走，走吧，美丽的太太，您在同我们开玩笑，赫尔库勒斯的故事，定然是牧师或修道士想出来的。”
“别太勇敢了，团长先生”，克拉拉用小手指头嘲弄他。“抵抗土耳其人，您可能是英雄，但是对付女人呢？”她继续对粗俗的军人甜蜜地笑着。 “哈，什么！让女人见鬼吧！最好打断她们的爪子！我是个基督徒，《圣经》的信徒，那里白纸黑字写着，上帝为什么要给亚当造个夏娃”，脸色微红的团长突然激动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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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05/05/22 @ 0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