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匠的宝贝(41)

“我把有关我的情况,以及别人那里听来的,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您”耶尔柯开始说了起来,“要把一切都记住,我还太年轻了些。            我的母亲叫耶娜,她出生于一个农奴人家。他们从萨格勒布到了格拉恰尼,在山上有一座木头磨坊。一个凄惨的老妇人带着她的独生女儿耶娜,就在这里度日。在上帝创立的整个世界上,这两个女人除了我母亲有一个兄弟外,就再也没有一个亲戚了,这个兄弟在雷麦特庙里当白袍僧。她们有时依靠磨坊,有时也种种地,或者去放牧,就这样过日子。有时向农奴主献点力气,有时也在教堂干干活,在少东家的田地里卖卖力气,为了赎罪还要到僧侣们办的葡萄园去做活,如果家里有什么东西剩的话,最多也只能平息一下饥肠辘辘的不安。您还能期望什么呢?孤苦的女人们连半个男人都没有。惨呐······夏也饥,冬也饿。土耳其人来后尤其厉害。每一座烟囱都摊派上了总督队伍中的武装小伙,都要出足壮丁和徭役贡赋。我舅舅,就是那个白袍僧,自然给了老妇人几次钱,然而他本人并不富裕,旁的僧众也不容许,因为他为他们的圣所也承担了一些负担。人们告诉我,我妈妈,就是耶娜,生得特别漂亮,既虔诚又谨慎。为家庭的需要,她知道在一切节令或节日默默地做祷告。她还知道像大胆地“雷杜夏”①一样在家里干活。这一切都是耶诺林舅舅告诉我的。没人接踵而来,但她丢不下母亲和磨坊。能够干活是何等幸福,她也觉得很美好。不过,您能怎样呢!苦中也有甜,当这苦并不知道还有更甜的时候,尤其如此,女人们有时在磨坊里念叨着,多亏上帝还是那样的。那时候,梅德维德堡的农奴们又换了头目爱尔多迪。老爷们把产业卖给了您的爷爷阿姆勃罗。农奴们都高兴,希望将来会好些。爱尔多迪的管家掏空了农奴们的口袋,直到左邻右舍都找不到一个鸡蛋。会好的,多么的美好!阿姆勃罗坐在城堡里。那是,哎,管

①“雷杜夏”(即主妇):其字面意思是“按秩序的主妇”。在克罗地亚的大家庭里,所有的妻子在一周之内充任真正的家庭主妇,安排家庭生活,一周后又轮到另一个妻子。这种主妇称为“雷杜夏”。

家如何,农奴也就如何!老子怎样,儿子也怎样,简直是恶魔!在巴尔塔扎尔格列高里亚涅兹时不时一切都井然有序。病魔袭击他时,他周围就蠕动起来。最小的斯提普克是真正严肃的,但却暴躁,请原谅,少爷。”耶尔柯此刻添了一句,“我如此坦率地谈论我们的父亲,然而我只说说耶诺林舅舅告诉我的情况。当他从土耳其战争中回来的时候(因为他经常同土耳其人打仗)还年轻······当他从土耳其打仗回来时······他使周围都一再遭殃!他抢劫僧侣,他埋伏着袭击市民,虐待农奴,强奸他们的妻女。格列高里亚涅兹一家迫使农奴们去修筑柯里夫尼察、伊万尼奇要塞和那一类的东西。许许多多的人断送了生命。鼠疫又来临,上帝保佑!人们像苍蝇似地倒了下来,所有的卧室都空无一人。鼠疫也将磨坊的老妇人抓走。她死去了。那姑娘出奇地健康活了下来。白袍僧们都说,圣母给他们创造了奇迹。然而磨坊却染了鼠疫,得把它烧掉。他们于是将它烧毁。

大难如今降临到了耶娜头上。到哪儿去呢?舅舅想要她到庙里去干活。但是不行。格列高里亚涅兹老爷们不答应这事,他们总是对僧侣们发脾气,然而她却应在城堡里效劳。总比无事干要好些,成了个农奴。耶娜生得标致,灵秀。因为那明露的妩媚,她被城堡里的人抓住而不放。一个秋天的日子······是的,是的,正好是逢九月圣母的朝圣。城堡里剩下老守门人和我母亲,可怜的她要守屋。这时斯提普克从摩克里泽而来。他是头次看见耶娜。她去巡视花园。斯提普克跟随着她。他对她述说天南海北,他提议给她一串金项链。她不听,她只悄悄回绝他,而他却动了肝火。坏了,他用暴力袭击了姑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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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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